林以沫不加思索回答：“我愿意。”
陈佳意弯唇，拿起手机在上面轻点了一下，然后放在唇边对着手机那端说：“听到了吗？让陆昂放心吧。”
林以沫狐疑着瞪陈佳意，她只能心虚地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手机那边忽然哗啦响了一声，然后陆昂低低缓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沫沫，是我！”
林以沫没作声，陆昂又叫了她一声继续说：“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开心，也很喜欢。”
林以沫愣了一下，脸颊上染上了一丝绯红，陈佳意拿着手机侧头憋笑。
林以沫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对陆昂叫：“我们俩单独说，别在这儿占用佳意手机。”
“好。”陆昂低低应声，“那你现在接我电话。”
随即手机那边又有哗啦哗啦的响声，然后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喂？还在吗？”
不是陆昂，是戚杨。
陈佳意愣了一下，她都以为那边会直接挂电话了呢，却没想到戚杨的声音会再次传来。
林以沫朝陈佳意挑挑眉，随后她的手机铃声也响起，她立马跑去阳台上接电话。
陈佳意把通话切换回听筒模式放回耳边，轻轻“嗯”了一声，“我还在。”
“谢谢。”
陈佳意没想到戚杨没挂断电话是为了和她说谢谢，连忙不好意思地回：“你别客气，沫沫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他俩好。”
“嗯。”
戚杨顿了一下，忽然问陈佳意：“书看的怎么样了？”
陈佳意如实回：“最后一本还有几页就看完了。”
“呵，看的还挺快！”戚杨低笑一声，然后说：“不过这周不能带你回去看书了，有点忙。”
“我知道。”
陈佳意这句话出口，两人都默了一瞬。
两周多没有联系，两人一时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很快电话那端有口哨声响起，陈佳意知道他们又要忙了，于是先开口问戚杨：“是集合哨吧？”
“嗯，”戚杨笑，“你听到了？”
“嗯，”陈佳意低应，“那你快去吧！”
“好。”
陈佳意都快挂断电话了，戚杨忽然又叫住她，“陈佳意！”
“嗯？”她疑惑着应声。
“忙完联系你去换书。”
陈佳意弯唇，“好。”
电话挂断后，林以沫也正好回来，她看见陈佳意唇角微微勾着，还站在她的座位前愣神。
她伸手在陈佳意面前晃晃，陈佳意回神，“陆昂又去忙了？”
林以沫坐在椅子上点点头，看着她唇角轻勾着，“你怎么知道？”
然后还不等陈佳意回答，她又立马反应过来：“哦，戚杨，他们一起的，也集合了。”
陈佳意点头笑，问她：“这下不生气了？”
林以沫摇摇头，看着陈佳意跟她说谢谢，“你说的对，既然不能是别人，就尝试着接受一切。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像会很难啊。”
林以沫无奈地朝陈佳意笑，陈佳意拍拍她的肩膀，说：“我能理解。”
“我长这么大，见过我妈无数次跟我爸抱怨过，也从小耳提面命告诫我无数次，以后千万不要找个军人当老公，她说这个苦，她这辈子吃过就行了，不想她的女儿再吃。”
“可我也见识过我爸的不容易，我觉得，怎么说呢，如果是非彼此不可，那就互相多体谅一下吧。”
林以沫认同地点头：“我和陆昂的事我想你那天也都猜的七七八八了，其实陆昂考飞行员是因为我，以前我们约定过，我做航天工程师，他就做宇航员，他帮我一起实现我的理想。”
“如今他做到了，在一步步朝着我们的目标前进，所以我也该理解她，未来我不敢说会比你家阿姨做的好，但为了陆昂，我会尽力，包容他，也包容他的职业。”
话题有些沉重，林以沫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还是林以沫笑着转换了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陈佳意疑惑。
林以沫朝她坏笑，“说说吧，你和戚杨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俩这学期有点不对劲儿呢？好像单线联系有点多呢。”
“哪有？”陈佳意一本正经，“我俩就是同院系的同学关系，而且我俩联系也都是因为你和陆昂。”
她伸手勾了下林以沫的下巴，“你俩呀，好好的吧，别老让我和戚杨当完红娘，又当消防员，我俩当然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完陈佳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林以沫看着她笑着哼哼：“我巴不得你俩有事儿呢，那样我们两两做个伴，不是挺好？”
陈佳意嘴上笑她：“想得美！”
其实她心里也想，可人和人的关系和缘分是最没法强求的，如今能这样像朋友一样相处，她已经知足了。
林以沫扁扁嘴感叹说：“也是，如果你找了戚杨，你家阿姨那关估计也难过，还是顺其自然吧。”
陈佳意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拢。
一边是许教授，一边是戚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要怎么选？
哎，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戚杨只把她当同学，明明没什么可能性的假设，想它干嘛呢？
——
进入到四月的第三周，陈佳意一进教室就听班上的男同学在热烈地讨论运动会报什么项目。
她这才知道，这月底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了。
她是班上唯一的女生，各种体育项目又奇差，自然不可能主动去报什么项目，所以开不开运动会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但没想到却被小导员硬派了个入场式引导员的差事，本来她没觉得这个差事有什么，便也没拒绝。
但后来她在宿舍里无意间听见林以沫和沈筱娜讨论，说每年运动会入场式上各院系的引导员小姐姐其实都是各院系派出的门面，最后也会从这里评出每年的校花一二三。
先不说她能不能撑得起航院的门面，单就被迫评选校花这一点，她就接受不了，她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受全校瞩目，给自己招惹麻烦，她就只想专注好本专业。
于是她第二天就去办公室找小导婉拒了这个任务，并且主动要求去做后勤保障的任务，一个光鲜亮丽的任务换一个没人愿意做的苦差，小导也没办法再开口拒绝她，只能无奈答应。
出了导员办公室，陈佳意终于松了口气，连走路的步子都觉得轻快了些。
“陈佳意。”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叫她，陈佳意回头，见是戚杨正从后面走过来，她朝他笑笑打招呼：“好巧，第一次在院里碰到你。”
“不巧，”戚杨单手插裤子口袋，样子有些慵懒地说：“我知道你刚从小导办公室出来，特意追过来的。”
闻言陈佳意有些惊讶，问：“找我有事？”
“也没有，”两个人一起朝电梯间走，戚杨像是好奇忽然问陈佳意：“为什么拒绝当咱们院的引导员？好像每个院系都会让院花来做这个，咱们院也应该是非你莫属了。”
陈佳意被他问的一怔，“我算哪辈子院花，野路子院花还差不多。”她笑笑，“因为不想被人拿来比来比去，也不想受全校瞩目，我平凡惯了，不适应，怕麻烦。”
更不想因为评个校花而被人注意到，导致自己老底被揭，这才是她最担心的，毕竟现在被人肉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了。
戚杨有些了然地点点头，“那还挺可惜的，还以为我们这次能一起合作。”
“什么合作？”陈佳意疑惑。
戚杨也无奈：“运动会入场式，航院的方队由我们飞班代表，我是旗手，就你拒绝之前的五分钟定的。”
陈佳意有些意外，虽然错过了和戚杨又一次近距离相处的机会，有一点可惜，但她更怕被人过度关注后她小心掩藏的过去会被人揭开。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的。”
陈佳意朝他笑笑，正好电梯来了，两人一起进了电梯下楼。
运动会前的这两周似乎每个人都过得很忙碌，林以沫和沈筱娜也忙着运动会开场舞的事，在宿舍呆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倒是陈佳意既不用准备比赛项目，又没参加什么团体活动，运动会后勤保障她负责的工作也就是当天负责给运动员发水，临时保管急救包及参赛运动员物品，所以她这段时间依然是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自习室，每天依然过得平静恣意。
直到运动会开幕的那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陈佳意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通电话居然是戚杨打来的，要知道距离他们上次在小导办公室外见过那次已经又过了两周了，两周里他们没有一点联系。
戚杨这么一大早直接打电话过来，而不是发消息，陈佳意隐隐觉得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她电话接的也很快。
“喂……”
“陈佳意，找你救急，宿舍楼下等你。”
“啊？”
陈佳意还没反应过来，戚杨的电话就已经挂了。
这一大早的，他能找她救什么急？
虽然陈佳意自己想不通，但为了不让戚杨多等，陈佳意还是快速起床，穿好衣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