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烨身子冰冷，他狂跳的心脏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轻声自语：“死了？死了更好，这样你就走不了了。”
楚天烨攥紧了拳头，捏出了血痕。
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皇陵外的宫人们无人赶去叨扰他，深怕自己人头落地。
这时，杜月婵捂着腹部的伤走了过来，垂眉说道：“九千岁，大梁不能一日无君，还请尽早做打算。”
“不愧是神医，真是命大。”楚天烨背对她冷嘲道。
“妾身贱命还要为九千岁谋划。”杜月婵跪下说。
闻言，楚天烨转身了，他不想见杜月婵，径直离去。
擦肩而过之际，又听他说：“可惜脑子不好。”
杜月婵长睫微微一颤。
楚天烨对宫人吩咐道：“将皇室百余人全部入土。”
“是。”
过了一会儿，楚天烨没有急着出宫，往后宫走去。
先帝的后宫妃子早就被他杀光了，唯独一人——罚入冷宫的丽妃，正是楚天烨的姑姑。
现如今宫中唯一的太妃。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坐在亭中喂鱼。
楚天烨走近。2
“侄儿有何事？”太妃一边撒着鱼食一边开口问道。
可她未回身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了。
“长公主死了。”他说。
太妃淡淡：“哦？她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易。”
闻言，楚天烨皱眉道：“皇陵一直由姑姑操办，为何没有入土？”
听到这句问话，太妃才稍稍有点反应，她瞥了他一眼，说：“他们没资格入土。”
楚天烨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听到之时心里还是一沉。
“怎么？”太妃转头看他，“你同情他们了？别忘了，我们楚家是被他们灭门的，一命换一命，合情合理。”
“不。”楚天烨否认道，“他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殿下。”
太妃嗤笑：“我楚家果然个个都是痴情种，可惜你不像我……”
她爱的卑微，被老皇帝伤的遍体鳞伤，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而楚天烨还没开始这份感情就已经结束了，哪有她疼。
“随你怎么做吧，明日宣告天下，你并非阉人，着手登基吧。”太妃说完这些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楚天烨颔首离去。
待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府上后，一名老太监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楚天烨问。
老太监连忙说：“虚尘大师想为殿下入土诵经，特来请示提督。”
楚天烨摆手：“让他去吧。”
或许，虚尘大师诵经，冉卿陌在下面会高兴一点。
至于他自己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她看得心烦。
当晚，楚天烨开壶喝了几斤的白酒，醉倒在床榻上。
脑海里全是冉卿陌的影子。
他不经笑了：“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我也不开心……”
“想来，殿下也不喜臣吧。”
又灌了一口酒，醉意更浓。
“九千岁，该用药了。”门外传来宫女轻柔的声音。
楚天烨根本不想见杜月婵：“让她滚。”
宫女不敢离去，只能在门口候着。
楚天烨见状也不管了，自顾自得继续喝酒。
深夜十分。
“啪！”
一道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整个院子，随之是碎裂声。
门口打盹的宫女惊醒了，却又不敢喊楚天烨。
突然，大门被撞开，楚天烨一身寒气站在门口，双目通红，好似失去了理智。
宫女吓得尖叫一声，忙转身逃走，手里端着的药丸洒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