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绍文叹气。
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石绍文抬头，见到是Duciy集团北国区总裁赵简后，立刻笑着打了招呼：“是赵总啊，什么时候回的总部？”
“下午。”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找纪董谈点事情，怎么，见你愁眉苦脸的，有事？”
石绍文知道赵简的本事。
正巧，他与这男人也有点交情，便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有关叶城老城区改造问题的来龙去脉。
赵简听后，只是笑了笑。
见他笑了，石绍文更是疑惑不解：“呃，笑点在哪里？”
“我忽然觉得，依纪董的性格，没有把你开了都是他今天分外仁慈，可能是今天纪董心情还不错吧。”
“？？？”
“你这资料上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答案昭然若揭。”
“揭什么？叶城人不管是做什么都秉持一致的观念，现在他们抵制改造，抵制的那么坚决，是块很难啃的骨头，为了能让他们同意改造，我派去不下几十拨人了，好言相劝根本没有用。”
赵简抬了抬镜框，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男人一针见血：“越是团结一致，就越容易瓦解他们的共识，因为能达成如此一致共识的背后一定有个强大的主心骨，他们不过是跟着主心骨的观念罢了。纪董跟你提及的‘关键少数’，就是让你去找到那个真正的领头羊，把第一个米诺骨牌推倒，剩下的骨牌自然会跟着倒下去了。”
“可我找过老城区的族长，他死活都不同意改造。”
“两个答案，第一，领头羊找错了，像以前行军打仗，每个军长身边还有个参谋长呢，并不是所有问题都由族长做决定。第二，你能力有问题，作为项目叶城区的总负责人，你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纪董去给你亲力亲为吧，我看了你做的项目规划书，问题可不少，趁着纪董没有发火，赶紧修补。”
石绍文忽然眼前一亮，茅塞顿开：“我知道去找谁了，赵总，先不跟你多聊了，改天请你吃饭！”
赵简看着石绍文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稍稍整理了下西装后，抬手，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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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四十七。
钟兆平将赵简要喝的咖啡端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赵总已经离开了。
纪晏深改完了手中最后一份项目规划书，不紧不慢地拧好手中的钢笔盖子，吩咐：“通知人事部，撤掉石绍文叶城区总监的位置，降为拆迁环节的分管经理；另外，告诉人力资源部的小谢，石绍文今年绩效考核等级为不合格，取消年终奖和一年内的升职加薪权，若石绍文有异议，直接开除。”
钟兆平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好的。”
“把下午的行程推了。”
“好的。”
钟兆平看了一眼董事长今日的行程计划。
上午八点有一个北萨尔半年举办一次的商业峰会，纪董作为东国商联协会的总会长，没有至关重要的事情，不能缺席这种总结性表彰峰会；下午的话，纪董按计划本应该要去延城进行实地考察，就是不知为何推掉了这个行程。
纪晏深活动了下手腕。
他拿起手机，点开与司念的对话框，指尖落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叔叔：想在哪里见面？】
纪晏深分类收拾着桌上的一些文件资料。
不一会儿。
手机消息的声音振动了一下。
【念念：你主动收回那个镯子，这不算我主动归还，不然，叔叔，我和你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叔叔：还没休息？】
【念念：没写完作业。】
【叔叔：作业可以慢慢写，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念念：嗯，好的，但是后天还得去军训，我想争取在军训之前写完作业，发给老师。】
【念念：这么晚了，叔叔怎么还没有休息？】
【叔叔：有事要忙。】
【念念：长辈要以身作则。】
【叔叔：下午有空吗？】
【念念：取决于叔叔，看你收不收回你的镯子。】
【叔叔：镯子是专门为你定制的，收回的话，它便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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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抿着唇。
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手机屏幕上怪叔叔发的这句话，眸底带着疑惑的思索。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为她定制镯子？
手机再次振动。
【叔叔：这样吧，你送叔叔一个小礼物，我们就算有来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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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兆平看着纪董倚着椅子靠背。
难得一见，纪董竟然在安闲自得的打字聊天，似有润玉般幽微的光华闪烁在男人的眉梢。
他俊朗的五官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柔和。
【念念：不可以。】
【念念：叔叔，你是不是对小礼物有什么误解？那个镯子根本就不是小礼物，我工资不够买个价值相等的送给你。】
【念念：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定制镯子？】
纪晏深眼睫轻垂。
男人稍作思忖，指尖再次敲击在键盘上。
【叔叔：朋友。】
夜晚静谧又美好。
这一次，司念隔了几分钟才回复了消息。
【念念：我与你，是朋友吗？】
【叔叔：嗯。】
【叔叔：是朋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念念：那，好吧。】
【念念：下午南湖湾的老棋馆，我们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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