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侍女在房门外轻敲。
商媛立即起了身:“师傅诊完了?”
“申先生请姑娘立即过去。”侍女道。
商媛一刻不停,回房的功夫甚至忘了换下身上的脏衣服:“走。”
南院世子房内。
严锦楼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微弱下去。
“师傅……”商媛看了看申仟凝重的神情,满是担忧的唤了他一声。
安亭老王爷见到爱子性命垂危,此刻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能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出担忧。
老王爷道:“申先生,锦楼他究竟怎么样了。”
申仟紧密的嘴唇轻动,他微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方才申某为世子诊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此人在中原不算有名,但在外云游的那几年,申某曾听说过他,传言他不过十六七岁,就已经试遍了天下间的毒物。”申仟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个白发之人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吃过太多毒物导致身体变异,他的体质已经异于了常人,不仅对毒物有了免疫,还因为用毒,令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也充满了毒素。”
“可这又与我安亭王府何干,为何他费尽周折,只是为了找机会对锦楼下手,本王自问行于世间,从未欺辱或是与人结怨,却为何要让锦楼遭受这样的折磨。”安亭老王爷十分难受,对这世间的阴险诡诈,他实在是猜不透。
“老王爷。”商媛想起了那个白发之人给她讲的故事,她忽然很想问一问这位老王爷,“老王爷,您还记得经夷国的汀彤公主么。”
她明显的看到老王爷的身子一僵。
这是个许多年都没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过的名字了。
这件事恐怕连师傅也没有听说过。
“汀彤……”那明媚的身姿仿佛在老王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几缕模糊的情意,“已经多少年了,她连我的梦中也不曾来过一次……”
老王爷说到此,眼中有些泪光闪烁。
汀彤公主这个名号,申仟也是曾经听闻过的,只是一直可惜没有一睹过她的风采,当年经夷国灭后,汀彤公主的踪迹也随之消失,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跟这位京城的老王爷有关。
“那个人跟我说,他是您与汀彤公主的小儿子。”商媛道。
老王爷浑身一震,猛得抬起头来,苍老珠黄的眼睛里由不可置信瞬间转变为蓄满泪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当真?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那个从前一直环绕在他膝下的小儿子,那个消失在长夜之中的小儿子,他竟然还活着!
“王爷,他是回来复仇的。”商媛看着老王爷,一字一句道,“他是为了复仇,才设计将毒血喂给了锦楼。”
“复仇……”老王爷有些疑虑,又恍然大悟道,“他恨我……这是应当的,我没有照顾好他娘和他姐姐,是我对不起他……”
“他在哪……?”老王爷忽然问起,“我去看看他,锦楼是他亲哥哥,他们怎么能这样自相残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