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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灼伤被唐尘上了药,冰凉冰凉的,不如先前那么火辣,想起唐南荣下午奇怪的举动,我吱唔了好一会儿,琢磨着开口。
“伤口恐怖吗?”
“还行,还好没伤在脸上,挺难看的。”
“那,有伤到后背吗?你看看我后背上,有伤口没?”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褪下衣衫,观察了好半天。
“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心里一紧,手指抓紧了被单。
“长了两个红疹!”
“……!”
她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手,扶着我躺下,尽量不碰上伤口。
“别多想啦,肩上的伤痕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掉的,当务之急是先养好伤,好生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去,脑子里又浮现唐南荣下午让人琢磨不透的行为,不过思前想后除了肯定他是个人面兽心的色狼之外,还真没想出个名堂,便也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过来我房间服侍我的婢女不再是昨日那个,我想起她被唐南荣打晕了去,也不知道先下情况如何。
她帮我上了药,又端来早饭,服侍的还算周到,不过看我的眼神却古怪的紧,我寻思了半天,方明白过啦大概是我昨日烧湖那一举动太过惊世骇俗,着实吓着这小婢女了。
刚用完早饭,我尚在思索该如何打发今日整天的日子,唐尘却大喊大叫的跑了进来,一把捏住我的手,震惊无比的模样中带着丝欣喜。
我同样震惊的反握住她的手,兴奋开口。
“姜水灵死了?”
唐尘:“……!”
她白了我一眼,深吸了几口气。
“沈婪今早把府内的侍妾全部赶出府了!”
“什么意思?”我心下一颤,有些没明白过来。
“一纸休书,遣送出府。”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晃脑,“整个京都都传遍了,玉王爷为表真心,遣离侍妾,大家都在猜测这名红颜祸水到底长得是何等倾城。”
她打量了我几眼,颇有些可惜的开口。
“其实真没几分姿色,跟个烧火丫头似的,大家知道一定会很失望的,叶儿啊,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让沈婪如此深情,想当年,姜水灵都没这个待遇啊。”
我呸了她一口,心里依旧震惊不已,于蝶那一众侍妾当初t?是怎样进的府我不清楚,但就单单拿于蝶的身份来说,五品侍郎的千金可不是说休便能休的,虽然沈婪是大周的十七王爷,但做起事来依旧必须依着皇帝的规矩。
这番莫名其妙的休妾,不知道那些侍妾的家人会闹成什么样子。
而且如今沈婪正是处于风口浪尖之时,与沈浮丘在朝堂上水火不容,争分夺秒,最需要的便是朝臣们的支持,如今他这一番举动无疑是雪上加霜,将朝臣的势力推向了对方。
他这么做,原因似乎还是为了我。
我曾经一度想,我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后来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我发现,我能为他添乱。
“叶儿,叶儿,你怎么了?该不是欢喜的失去神智了吧?”
唐尘摇晃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回神来,我抿了抿唇,有些担忧。
“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我埋下头,声音低的只能自己听见。
“除了给他找麻烦,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那几名被休的侍妾,如今情况如何了?”
“沈婪毕竟是王爷,他想做的事那些朝官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倒没传出什么风波。”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今京都最大的风波,就是猜测叶儿你的身份了。”
心里暖暖的,却有些丝丝泛疼,我着实没想到,沈婪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这让人又惊又喜又忧的消息折腾了我大半个早上,待日头当空,唐尘派人来告诉我,沈婪再次拜访将军府的时候,我已经能很淡然了。
沈婪等在前厅,我在屋内稍稍收拾了一番,便推门出去,刚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唐南荣依旧一身玄色衣山站在庭院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今日这消息你听着可欢喜?”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只微微摇了摇头。
“只会为他添麻烦,我很难过。”
他皱了皱眉,走近几步逼视我的眼睛。
“我却以为,他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你是很欢喜的。”
“你不懂。”我深吸两口气,后退,“你若是爱上一个人,便知道这种矛盾的感情,明明应该欢喜,却担忧无比。”
“哦?”他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似乎有嘲笑闪过,“我没爱过谁,自然是不懂的。不同你这番,身经百战,将爱情玩弄的如此完美。”
“你什么意思?”
今日的唐南荣有些怪异,我想起他昨日出格的举动,有些紧张的后退了好几步。他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玩弄爱情的人,都只会被爱情玩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起沈婪还等在前厅,有些不耐,第一次对这位一直敬畏无比的将军大人做出的怒色。
“爱情这东西,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他丢下这句话,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皎白的衣衫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华,朦朦胧胧的像是从画儿中走出来的仙人,每次见到沈婪,他都会给我不似凡人的感觉。
看见我小步走进来,他挑了挑嘴角,丝毫没有异样的情绪,如同我刚与他相识时,那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叶儿,用过午饭了吗?”
“还,还没……没有。”
他走近我,如往常一样自然拍了拍我的头,“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还不饿。”
他却像没听见我的话,牵起我的手便往外走,我咬着嘴唇扯住他的手腕,在原地站定,他有些惊讶的回过身来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怎么了。
“我,我知道你今早把那些侍妾赶出府了。”
“嗯?那又如何?”
“是,是为了我吗?”
“否则你以为是为了谁?”他无奈一笑,指尖从我手心划过,带着温热的颤抖,“叶儿不喜欢她们,不喜欢看见我和她们在一起,那我便不要了。”
“可是……”
“当初娶她们,的确是为了朝堂之争,那时候,在我的生命力,除了权利地位在外,再没有什么让能我注重,为了取得那些朝官的支持,我娶了她们的女儿,尽管进了府,她们自我心中也只是我前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一直以为我便会这样斗下去,争下去。”
他漆黑的眼眸中是暖暖的笑意,像是漾开了无尽春水,柔软而温暖。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方知道,除了权利,世上还有你是值得我去珍惜的。曾经在我心中,权欲是第一位,如今,他们早已被你的身影压了下去。叶儿,为了你,一切我都可以舍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沈婪……”
“你知道吗,那日我离开将军府后,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我从没有过那种感觉,像是胸膛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块,疼的不能呼吸,你离我那么近,我却不能抓住你,曾经你在我怀里撒娇胡闹,如今却用一副陌生人的姿态待我,叶儿,你知道那是怎么样一种痛心吗?”
他嘴角浮现苦涩的笑,眼神却依旧灼灼,我心里慢了半拍,随即被揪住一样的疼起来。
“可是,姜水灵呢?沈婪,不要告诉我你没喜欢过她,我知道的,我看得出来。”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他垂下眼睑,眼里是不被信任的受伤情绪。
“于蝶她们是棋子,姜水灵亦是,不过,是颗最大的棋子而已,所以我曾经对她,到底有些不同。叶儿,你可以说我薄情,说我负心。我的确是这样的人,利用了她们的感情。”
他指尖有些泛白,却依旧固执的抓住我的手腕。
“我会对全天下所有的女子薄情,却惟独只对你深情。”
“可是值得吗?”眼眶里浮上一层雾气,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就是因为太感动,太爱,所以,会更加的在意他。
我想扳开他的手指,挣扎了一番却依旧被他牢牢抓住,只得作罢,吸了吸鼻涕。
“为了我,得罪朝臣,陷自己于不利,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却偏偏每次给你惹麻烦,沈婪,真的值得吗?”
他静静看着我好半晌,并不答话,待我情绪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爱情里面,付出是心甘情愿的,哪有值不值得?”
不等我说话,他继续开口,“我爱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你若爱我,安心接受便好,你若不爱,叶儿,若你不再想呆在我身边。”
他闭上眼,垂在眼睑的睫毛微微颤抖。
“我放你离开。”
“对不起,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现在难受的表情,声音嗡嗡,却听他笑开。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切有我,你只要待我我身后便好?”
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还真不记得,于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现在记住吧。”他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有些轻柔的宠溺。
“记得我会保护你,永远站在你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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