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廷钰若有所思道:“既然你愿意为本王疗毒,为何不从昨日开始?”
白疏香正色道:“殿下,昨日我就已经开始治疗了!”
“昨日你施针是为本王疗毒,而非压制毒性?”
“正是。”
长风兴高采烈道:“属下去跟大家伙说一声,再往宫里递个消息,让陛下放心。”
说完,拔腿就跑。
“回来,先别说!”慕廷钰和白疏香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长风这才回头,一脸懵。
慕廷钰狐疑地看了白疏香一眼,白疏香看向长风道:“你现在把殿下已经复明的消息散播出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慕廷钰紧接着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先不说出去,对方的防范一定会降低,那本王就可以趁机看看,到底是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长风这才豁然开朗,可却坐立不安。
“只许告诉福喜一人。”慕廷钰见长风都快憋不住了,便开口说。
长风一听,仿佛解了缰绳的野马,风一般地往外跑。
白疏香一边摊开银针,一边说:“殿下暴盲,其根源在毒,从现在开始,我将每日为殿下施针,请殿下褪下衣衫。”
室中只余二人,昨日看不见也便罢了,如今眼睛好了,叫他慕廷钰在女孩子面前脱衣,实在让人有些发窘。
慕廷钰的脸一直微微发热,红到了耳尖,心中万分懊悔,刚刚他为什么要同意长风去找福喜?
慕廷钰褪下衣衫后,闭着眼睛,白疏香便开始施针。
女孩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肌肤,针扎入肉的感觉酥酥麻麻,慕廷钰又是一阵脸热,只觉一颗心扑腾得愈发厉害。
针已扎好,需要留针一盏茶的时间,室中静默,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脸。
为了缓解尴尬,白疏香正色道:“殿下,此次施针后,你可能有嗜睡、双手麻木等症状,是正常的,不要担心。殿下要安心调理,每日午时要进行小憩,夜间子时前就要入睡。”
“另外,殿下每日需用汤药,我等会儿写个滋养气血、宁心安神、疏肝解郁的方子,记得一定要……”
慕廷钰的脸色也恢复如常,见白疏香欲言又止,问道:“一定要什么?”
“要在小厨房里煎药,让信得过的人亲自煎,不要在大厨房里煎,不要假手他人。”
“你担心有人在药里下毒?”慕廷钰肃然道。
“是,殿下这毒,至少半年前就开始下了,应该是下在饮食里,一次下一点,日久天长,毒性累积,如今下毒的人还在不在府上,我不得而知。”
白疏香坦坦荡荡道:“我只担心,到时候我的好方子,被人加了料,我倒成了那个背黑锅的。”
慕廷钰沉思片刻,颔首道:“本王会让长风和福喜注意的。”
“还有……”白疏香收好了银针,看着慕廷钰,欲言又止,脸上绯红一片,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的。
慕廷钰等着她出声,却见她红了脸,也疑惑地盯着她。
“还有,我刚刚让殿下抚琴,也不全是为了惹殿下生气,抚琴的确静心凝气,于殿下的恢复,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白疏香这才鼓起勇气说出来,悄悄去看慕廷钰的脸色,心里只祈求,宸王别因为她刚刚的嚣张而记恨她、折腾她。
却见慕廷钰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很认真地请教道:“自己抚琴,与听旁人抚琴,都可以吗?”
“自然都可以,重点在于凝神静气听琴。”白疏香点点头,没有一丝丝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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