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顾离帮她去医院取药,程院长带孩子们去了敬老院,此时苏竹清一人在庭院中清扫落叶。
许筱筱摘了墨镜,大摇大摆地朝里走,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托你的福,哲哥这几天一直跟我闹别扭,家都不回了。”她挑眉说道。
苏竹清皱了皱眉:“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
“我孩子没了,你现在依然是李太太,心底应该很得意吧?”许筱筱的语气带着憎恨。
苏竹清不说话,埋头将地上的银杏叶扫到一堆。
许筱筱看不惯她这种高高在上不理人的态度,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扫帚。
“苏竹清!我第一次是给了哲哥,他说过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他这辈子都会对我负责!你瞧瞧你这倒胃口的模样还能留住哲哥的心吗?你到底还要纠缠他到什么时候?!”
她的话句句带刺,扎在苏竹清的心头深处,没有痛感,却鲜血淋漓。
苏竹清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到底谁缠着不放,你心知肚明。”
她早就说了离婚成全他们两人,可那个男人不愿意啊。
他不同意离婚,要离开他只能丧偶……
所以,她这辈子都摘不了‘李太太’这个头衔。
这个她曾经视若珍宝,如今无力承受的称谓!
许筱筱以为苏竹清嘴里的‘到底谁缠着不放’,是在讽刺她,恼羞成怒后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直接从包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无名无分地跟了哲哥三年,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
“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
寒光晃悠了苏竹清的眼,让她趔趄着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
许筱筱笑得诡异,将凛冽的匕首举起来,直接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呲——
苏竹清惊愕不已:“你疯了!”
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汽车的紧急刹车声,李权哲从车里走了出来。
“筱筱!”
李权哲瞳孔紧缩,急忙命司机拨打了急救电话,随即抱住许筱筱给她止血。
“苏竹清,你怎么这么歹毒!”李权哲眼眸通红。
许筱筱虚弱地环住李权哲的臂膀,小声道:“哲哥,不怪苏竹清姐……是我拦着她不让她跟别的男人出国,她才生气的……”
话还没说完,她便一头栽倒在李权哲怀中,‘晕’了过去。
这一刻,苏竹清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在用苦肉计嫁祸自己。
“我根本就没碰她,刀是她自己带来的。”苏竹清不想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李权哲眼底迸射出怒火:“你现在还要狡辩!苏竹清,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和那个叫顾离的男人都别想好过!”
李权哲怒气说完,便抱着许筱筱上了车,匆匆去了医院。
苏竹清怔怔站在门口,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血渍。
别想好过——
李权哲,这段时间来,你又什么时候让我好过过?
啪嗒!
鼻腔一阵热流,苏竹清抬手一抹,满手温热的鲜血。
她眼中一片荒芜。
“你想要丧偶,她想要李太太的位置……就这么不想要我安安静静离开吗……”
苏竹清看向福利院外河畔那叶子已经掉光的枯树,嘴角勾起一抹淡而哀的笑意。
淡淡的,凉凉的,几乎一晃而过。
良久,她走出福利院的大门,朝着河畔走去。
风很大,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但她苍白脸颊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改变。
她站在堤坝,最后眺望了一眼这座给了她爱,又给了她满身伤痕的城市。
“程妈妈,顾离哥……如果有来生,我想做福利院的一棵树,陪孩子们欢笑,陪您到老……”
苏竹清闭上眼,如折翼的鸟儿选择了自己的归处。
……
另一边。
李权哲将许筱筱送到医院后,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该怀疑苏竹清的为人,毕竟那是跟自己结婚七年的妻子。
可许筱筱……
李权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决定重回福利院去找苏竹清问清楚情况。
他正要离开医院,负责许筱筱病情的护士却追过去喊住了他。
“李先生,许小姐情绪很不稳定,不利于止血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您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她吧。”
李权哲拧紧了眉:“她不是晕了过去吗,怎么情绪不稳定?”
护士因为心虚,有些支支吾吾。
“刚才醒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李权哲心底压抑着那股不安的情绪,大步返回了医院。
但进了病房,他看到病床上的许筱筱正在刷手机,并没有性命堪忧的状态。
“你没事了?”李权哲的脸上带着一丝怒色。
许筱筱正在看手机上的突发新闻,听到他的声音吓得一机灵手机掉到了地上。
“哲哥……我……我刚才心跳很厉害……好怕……现在……好点了……”
她哆嗦说着,眼神忽闪着暗示那护士帮自己把手机捡起来。
但李权哲已经率先一步朝前走,弯腰捡起了手机。
“别看!”许筱筱慌了,但已然来不及!
李权哲垂眸,看到了亮着屏的手机页面上写着的新闻标题——
“郊区福利院旁有一名年轻女子跳江自杀,疑似李氏企业总裁夫人苏竹清……”
看着新闻中的字眼,李权哲瞳孔骤然紧缩。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警局打来的电话。
“李先生,我们在立江大桥下打捞到一具尸体,初步查询信息是您的妻子苏竹清,请尽快来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