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你反正都要嫁给东廷了,还怕东廷养不起你吗,没必要那么辛苦自己,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奶奶不香吗。”薛迎岚打趣道。
章绪宁没法接话,只能抿抿唇笑了笑,算是回应。
桌布下,身边的人伸过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抽回手时对方却加深了力度。她心惊地抬头看过去,就对上了陆东廷的眼睛。
他的眼底有着她从未看到过的情绪,难以名状。她不想去探究那些情绪隐藏的深意,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够了你俩,就别当着我们的面撒狗粮了。”薛志满故作不满。
章绪宁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却能感觉道到斜对面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像把刀一眼,悬在她的头上。
“竞舟,我们结婚后,我也想做全职太太,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奶奶,好不好?”陆诗桐晃着程竞舟的胳膊,撒着娇。
程竞舟喝了一口,将酒杯不轻不重地扣在桌面上,不辨喜怒地应了一声好。
洗手间里,薛迎岚涂着口红,从镜子里看着章绪宁,叹气道,“世事无常啊,当年你跟竞舟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呢,竟然是诗桐嫁给了竞舟。”
她又道,“也算不错了,你们都要嫁了,哪儿像我,至今还单身狗一个。”
章绪宁细细地擦着手,不敢回想当年,回忆的大门,一踏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薛迎岚将口红放到包里,挽着章绪宁的胳膊,“诗桐都快嫁给竞舟了,我哥还没死心呢。一听他们回来,立马订了机票。”
看着她的手,章绪宁微微蹙眉,趁着扔纸的时候抽回了胳膊。
他们三个创业失败后,她从未主动联系过薛家兄妹,偶尔见面,也是因为陆东廷。五年来,她和他们的关系其实生疏了许多。
“志满会遇到合适的人。”
薛迎岚努努嘴,“我哥这个人,轴得很,没有个三年五载,估计是放不下的。”
章绪宁没说话,她从不觉得薛志满是个深情的人,对于陆诗桐的感情不过是披着表象的权力整合,这是在创业时,她无意间听薛志满在洗手间跟人打电话时说的。
当然,她也不会跟薛迎岚戳破这件事。
“你呢?我怎么瞧着,你好像还没放下竞舟?”她又问。
章绪宁抿抿唇,正准备回答,抬眼看到了门口的裙摆。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我真要念着什么,也不会跟东廷订婚。”
薛迎岚不太相信,“你当年追程竞舟的时候,轰轰烈烈,整栋楼都知道,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我可是记得,你当初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跟男生打架……”
“当年的事,你不说我早忘了,”她低着头,轻声打断,“谁年轻还没个头脑发热的时候,遇到一个人,以为就是对的人,其实回头看看,也就那样,为了爱而爱。”
她压着心口的酸楚,又道,“或许,都不一定谈得上是爱情,充其量就是喜欢,好感而已。都是年少不懂事,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那次打架,是因为篮球场上对方犯规还对程竞舟出言不逊,她气不过跟那人大吵,没有真打,推推搡搡的时候,程竞舟拉过她,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件事后,程竞舟一直嫌弃她不够淑女,一边嫌弃,一边警告她说,他不在的时候,别跟人吵架。
门口的裙摆消失,章绪宁才出洗手间。
聚会结束,包间门口,陆东廷看到走来的章绪宁心神不宁,上前握住她的手一并向电梯走去。
薛迎岚一把拉住陆诗桐走在后面,对着前面的人扬了扬下巴,压低着声音道,“这下放心了?”
陆诗桐一惊,“你看到我了?”
薛迎岚指了指她的裙子,贴着她的耳朵,“你可千万别跟竞舟说,他要是知道绪宁没爱过他,得伤心死。”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竞舟也没爱过她。”陆诗桐嘴上不服气。
“我怎么看着,竞舟对她余情未了呢,吃饭的时候,那眼神,时不时就扫过去了。”薛迎岚不以为然,见她脸色耷拉下来,连忙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刚刚我就看错了绪宁。”
一行人进入电梯,章绪宁站在门口的角落里,玻璃的电梯壁折射出冷冷的寒光,从背后掠了过来。她不由得僵着身子,电梯门刚开出缝隙,便迫不及待地冲出去。
快到车旁的时候,才发现腿疼,刚刚冲的太急撞到了未完全打开的电梯门。
陆东廷见状,俯身握住她的膝盖,“没事吧?”
章绪宁摇摇头,只想赶紧上车。
就在此时,身后陆诗桐的委屈声,回荡在停车场里,带着不甘和愤怒。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她根本就没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