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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想慢慢坐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自己的手机,屏碎了,但是还能用。
她打开一看,八点半了。
阮想忍着身上的痛,赶紧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约的十点和星越甜品的老板见面。
她才走了两三步,头晕和头痛以及剧烈的恶心让她当下脚步不稳又摔坐在地上。
额头瞬间浮出一层冷汗,阮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周景维一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阮想,立马上前把人公主抱起来放在床上,
“你现在有轻微的脑震荡,别着急下床。”
阮想虽然还晕着,但还是一把把周景维推开,恼怒道: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
周景维昨晚上也是被吓到了,他查到阮想的信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阮想刚从急症室推出来。
幸好当时的车速也不高,安全气囊打开了。
阮想的诊断结果是多处软组织挫伤以及轻型头外伤。
但是头部的脑震荡得留院观察,不能随意走动。
周景维把她安排到了VIP病房,守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才去楼下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他原本只是想挫挫阮想的锐气,对他的态度能稍微软一点,可未曾料到,因为他一时意气,让阮想出了意外。
后悔和愧疚是最无用的说辞。
周景维理解阮想此时对他的愤恨和恼怒,他耐心的道:
“昨天让你发生意外,是我的责任和疏忽,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恢复好了,该是你的,一样不少。”
奈何阮想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周景维的话,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甚至听不懂周景维嘴里的话。
脑子里只保留了一些关键信息,周氏集团的合作促不成的话,她至少要抓住和星越的合作。
所以,去开会,不能迟到!
“我还有星越的会要开,你不要拦我,时间快来不及了。”
阮想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打开,去找助理的电话。
打开通讯录后,她竟然记不清助理的名字是什么了,翻涌而来的眩晕又将她击垮。
算了,她自己先过去吧。
阮想的这些动作都被周景维看在眼里,那根藤蔓的刺越来越长。
周景维注意力道,稍微用了点力,把阮想按回在枕头上,稍微严肃道:
“你要是不想变成傻子,你就好好躺着。”
“星越的事,我帮你处理。”
最后他放柔了语气,
“阮想,算我求你了,听话。”
《呼啸山庄》里面有一句话,“你铲平了我的宫殿,给我搭一个草屋,然后心满意足的欣赏你的仁慈。”
此时这话放在周景维身上,倒还是有几分贴切。
九点半的时候,阮想的助理魏琳打来电话。
“星越的老板秘书来电话,他们老板临时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所以和我们公司今天的碰面取消,择日再约。”
重要的客户是谁,不言而喻了,阮想正准备挂电话,
“总监,周氏集团的总裁特助刚才过来了,正在和欧文对接签约的事情,你放心吧,好好养伤。”
周景维坐在病床前给阮想削苹果,削好切小后递给阮想,而且他似乎已经料到阮想要问什么,直接回答:
“你的车是公司的,昨天出事后,保险公司就联系到你们公司了。”
“你这算是工伤,欧文不会说什么的。”
阮想大概了解了情况,周景维给的苹果她并没吃,又放回到桌子上,
“我知道了,累了,你出去吧,这儿没你事了。”
话说完,她就躺下,把被子盖上,扭过身,给周景维只留一个背影。
病房里再未发出什么声音,阮想也知道他就坐在后面,并未离开。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周景维似乎站起来,
“我这会儿去找星越的老板见面,等下有人给你过来送餐,你可能还会恶心,但还是多少吃一点。”
“我和他一见完面,就回来。”
“阮想,你不要乱跑,听话。”
阮想装作睡着了,没有回应。
周景维离开病房,关上门以后,阮想才睁开眼。
这场车祸硬扯,也总能怪到周景维头上去,阮想要是心里一点气没有,不可能。
可是,车是自己开的,红灯是别人闯的,又干他什么事呢。
过了会儿,的确有护工带着饭走了进来。
按理来说,阮想昨天一天都没怎么进食,这会儿应该是很饿了。
吃饭的时候,果然被周景维给说中了,才吃了一口,恶心的让她差点吐了,最终摆摆手,让护工把饭菜给撤了。
睡又睡不着,醒来又无聊没事干,阮想取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电视里的喧闹声,似乎让这个病房显得没那么冷ᴊsɢ清了。
遥控器调来调去,选片子的列表中,倒是出现了一部电影,阮想就点开看了。
周景维手里提着东西进到病房,看阮想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连他进门,都没施舍一个眼神过来。
他忽然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熟悉感。
以前要是他和阮想偶尔吵架,阮想从来不会主动找他求和。
万一要是冷战期间碰面,周景维要是不先低下头来主动过来攀谈,阮想根本理都不理周景维一眼。
但是好的一点是,周景维只要先服软,阮想立马就见好就收,顺着台阶就下了,也不会再逼问一些怎么错了,错哪儿了的话。
现如今,他是甲方,她是乙方,怎么还是这个情况。
周景维走了进去,也好奇她在看什么。
目光转到电视屏幕上,原来是09版的《呼啸山庄》。
好巧不巧,电影刚演到快结尾,男主希斯克里夫一枪崩了自己死了。
周景维收回目光,走到病床跟前,把餐桌移过来,将提的东西放在上面道:
”刚买的,还热着,你看能吃下去一点吗?”
先前给阮想挂过营业液,他也就不太担心她体能的问题,但是她要是能愿意吃点东西,当然是更好的。
阮想光看包装就猜到是什么了——鱿鱼馅饼。
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学校后门的这家馅饼。
生意很红火,每天排队的人很多,早早就卖完了。
阮想有时候下课下的晚,周景维过来接她,她就让周景维先给她排队买。
以至于阮想有时候下课会看到一个滑稽的场面,一群T恤球鞋的大学生中,还夹杂一个西装革履的。
阮想也没问周景维从哪儿买的,默默的拿起来,咬了一口。
尽管还是有些恶心,但馅饼的香气似乎压住了那一点不适,她吃下去了。
周景维看她顺利吃了第一口,接下去第二口和第三口,心也放了下来,转身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放下,
“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派人去买。”
阮想现在可不敢摇头,就还是摆了摆手,“不用,可以了,谢谢。”
嗯,很礼貌。
周景维也不再说什么,坐回沙发上了。
哦,刚才一起放在阮想面前的,还有新手机。
阮想吃饱喝足后,拆开盒子,把旧手机的卡插到新手机上。
剩下的功夫,她都用来鼓捣新手机,该下APP的下,该导数据的导。
这摊子东西忙活完,阮想看周景维的时候,见他已经侧靠在沙发一头,手撑着头睡着了。
阮想毕竟也真不是石头成精,所以短暂发了善心,把电视关了。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阮想待在屋子里,都能感觉到天空的碧蓝和阳光的暖意。
冬日的阳光,毕竟是可人的。
“要不我推你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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