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枝叶繁茂的街道两旁,豪华小洋房内,管家正在给院内绿油油地灌木丛修剪着枝桠。
洁白宽敞的室内,江淮予掩着眼底的情绪,听旁边的的母亲和黎欢你一言我一语。
黎欢刚逗的江母开怀大笑,便将眼神看向一边的江淮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江淮予从那日江边回来后,情绪一直都不太对。
江母此时也注意到了黎欢的视线,她看向自己的儿子,笑意慢慢收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喜地朝江淮予道:“江淮予,你怎么回事,从进门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不说,你是对我有意见么?”
江母的言辞有些犀利,眼神有些轻蔑。
江淮予抬眸看着他这个年过半百的母亲,雍容华贵的坐在那,对他永远都是不满。
“阿姨,淮予今天陪我出去玩,估计累着了,是我不好。”
黎欢瞥了江淮予一眼,然后讨喜的坐在江母的身边,给对方亲切的捶了捶腿,一言一语说的江母又笑了起来。
江家的午饭吃的比较早,吃完饭以后江母有些疲乏,这些年在国外医院里养成了习惯,总是要在中午的时候睡一觉。
江淮予的卧室被打开,黎欢一脸看热闹地态度走了进来。
“喂,江淮予,你不谢谢我么?”
黎欢觉得自己真是他的救星,每次江母朝江淮予发脾气的时候,自己总能让江母的火气慢慢降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待江淮予她自然而然的有了优越感。
江淮予坐在书桌前面,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一顿敲击……很快一篇关于心理学中精神分裂症的论文被发送出去。
听了黎欢说的话,江淮予抬眸看过去,长相俊逸的男人,慢慢解开白色衬衫最上面的那粒扣子,将金丝边框眼镜放下。
“多谢黎小姐。”
语气平平,仿佛说着最平常的一句,我吃过了。
黎欢最不喜欢的就是每次她和江淮予对话,他都一副很敷衍的态度。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他,马上也会和她订婚,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江淮予,你这次回来临城很不对劲,我想知道为什么。”
黎欢也十分敏感,她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对于和江淮予有关的事情,都会十分关注。
明显这次回临城以后,他对她更加的冷淡了。
“黎小姐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送。”
他甚至头都没有抬,就想将黎欢打发走。
黎欢从小到大那里受过这样的气,她歪着嘴角笑得有些讥讽。
“你是在赶我走么?江淮予,别忘了是谁在英国这几年没事就去陪你……妈妈聊天,是谁在你妈痛斥里,厌恶你的时候,帮你说话,
现在你是觉得伯母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要我了是吧,你给我等着。”
黎欢说完烦躁的转头离开了江淮予有些冰冷的卧室里。
男人听了对方的话,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的眼神放在了书桌上那张破碎的全家福身上,两个男孩双手搭在坐在面前的父母肩上,四个人笑的都十分开心。
是什么时候母亲变成这样的呢?是父亲出轨的时候,还是弟弟出车祸的时候?
剧烈的燥意,让江淮予重重的关上了电脑。
脑子里不断浮现一幕幕的记忆,弟弟出了车祸,没多久父亲就出轨了,他宁愿净身出户,也不要他和妈妈。
而母亲最疼爱的儿子死了,又遭受到最亲近人的背叛,便开始精神出现问题,甚至会指着他的鼻子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紧握着手上那串及其普通的木头打造的手串,上面还散发着一种沉香木屑的味道。
女孩的脸慢慢浮现在脑海里,可是……
对不起沈清禾,我失约了。
沈清禾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经过李沐沐的开导,她也有了一点底气,虽然她认为那底气并不够多。
半夜她偷偷拧开客厅的门,准备悄悄进屋的时候,赫然看到沙发上正经危坐着一个少年。
明亮的灯光,在头顶上照的此时的画面有些刺眼睛,
沈清禾咽了咽口水,李沐沐教她的话,被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少年的眼里有些黯然,只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沈清禾脸上更加尴尬了,她僵硬的身体此时都不知道如何动作。
十分勉强的朝陆潜笑了一下,仅仅一下。
“你,你,吃饭了吧?”
沈清禾问完以后沈清禾更不自在了,现在都半夜两点了,她问的什么愚蠢的问题。
连忙胡乱地换了一个。
“你身体还好吧。”
问完以后气氛更加的沉默了,沈清禾自己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说了什么,她在瞎说什么啊?
陆潜抬眸里面倒映着白织灯的光亮,他犹豫了半响,准备开口说话。
在沈清禾看来陆潜似乎比她不自在,
轻缓低沉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响起:“我没事。”
沈清禾快速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嘴里边说边换鞋子准备进屋,而那边的少年却开始走向这边。
沈清禾看着白织灯下逐渐移过来的影子紧张的换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直到身前被少年堵住。
“怎么了?”
陆前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多的沈清禾,眼里带着想要说话的欲望。
“沈姐姐,我会……”
“陆潜你搬走吧。”
两个人的话语同时出现,沈清禾着急的先说出了嘴里的话,她不知道陆潜要说什么,反正她都不想听。
陆潜的眼里突然幽暗下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沈清禾说完就迅速的低头绕开了他回了房间。
男子在原地,眼神晦明不清,带着浓烈的戾气,都被掩藏在了他垂首的眼眸里。
只有泛白的骨指,握紧的拳头,小臂上的青筋。都让人感受到了男子身上的暴戾。
陆潜站在原地半响,
轻笑了一声,沈清禾一定在开玩笑,她或许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少年一个人站在玄关那里,喃喃自语,开导着自己,为对方找借口。
只是阴鸷眼眸的情绪让人害怕。
沈清禾躲进卧室时,微微舒了口气,但是想到刚刚少年的反应,下意识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