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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家。
  “棠清婉,昨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去哪儿鬼混了?”棠远志气汹汹地盯着棠清婉。
  “出去了。”
  棠清婉语气冷淡。
  棠父脸色阴沉:“清婉,你太不懂事了。两家商量结婚的事情,是大事。”
  “是啊。”她语调冷讽,看着棠远志,“这么大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上次就该好好教训你,偏偏妈不忍心。”棠远志咬着牙,狠戾地盯着棠清婉,“不仅没让你长记性,还上了当把你放走。要不是我先一步用你怀孕的事压了黎家,现在还不知道你翅膀硬得想折腾成什么鸡飞狗跳的样子。”
  棠清婉冷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撒谎?黎家的人不是傻子,如果事情被戳穿,你有几条命够求饶的?”
  棠父微微蹙眉,问道:“之前和司宴都还好好的,最近这是怎么了?”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棠清婉说道,“您是不是忘了,我和黎司宴只是联姻。如果没有这层强加的关系,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棠父叹了一口气:“婚姻没有绝对的相互喜欢,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能够一起过日子就行了。感情都是日久天长,慢慢培养起来的。清婉,你也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对。难道,你非要找一个像四年前捡来的野小子的那种人过日子吗?”
  棠清婉眼眶含泪:“您看重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颜面。如果他比棠家强百倍,您还会那么狠心吗?”
  棠远志就是看不惯棠清婉这副自作聪明,故作清高的样子。
  “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废话。股份攥在手里,就算被戳穿,黎家也不敢怎么着。”他打量着棠清婉,“况且,我是不是撒谎,可真不一定。”
  “你不是最擅长勾引男人吗?拿下黎司宴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棠远志语气鄙弃而轻佻,“你张张腿,怀上孩子就行了,背靠大树,高枕无忧。我们却要为了你鞍前马后,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棠远志,你越来越让人恶心了。”棠清婉眼神森冷,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攥紧,“我为棠家出钱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为棠家出力的时候,你在哪儿?爸公司出问题,妈生病住院,这些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从小到大,你除了挥霍,还为家里做过什么?羞愧,你也知道羞愧这个词的意思吗?”
  “没大没小的东西,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棠远志的怒火彻底被挑起。
  就要冲到棠清婉前面时,棠母拦下了棠远志,挡在了棠清婉前面。
  棠远志仍不肯罢休:“妈,这次你别拦我!她就是白眼狼,吸血鬼!不教训不会长记性的!上次您还被骗得不够惨吗?”
  “你们兄妹两个,每次都要这么说话吗?”棠母终是年纪打了,拽着棠远志都有些吃力,“一家人动什么手……”
  棠远志气焰嚣张:“妈,你松手!我今天非要教训她!”
  哗——
  棠远志猛地抽手,被拽住的手臂忽地失去阻力,他向后踉跄了两步。
  桌子上的茶杯摔碎一地,棠母也跌倒了在地上。
  白色的瓷砖上,晕开一丝血红。
  “孩子妈!”
  棠父惊慌地站了起来,向着棠母跑去。
  棠远志瞪大了眼睛,懵在了原地:“妈……”
  棠清婉怔了一秒钟,很快就回过神,跑过去查看棠母状况的同时,向愣在一边的棠远志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经过处理之后,棠母已无大碍。
  只需要再留院观察一晚即可。
  棠清婉坐在病床旁边,垂着眼睛,最近的她已经经历了第二次这样的突发事件,实在心力交瘁。
  棠母缓缓伸出手,把棠清婉的手握在手心里。
  半晌,轻声说:“又瘦了。”
  棠清婉想到刚刚的情境,还是后怕,疲惫地说道:“我和他吵架,您挡在前面做什么。”
  人发起怒来,常常是不受控制,没有分寸的,哪怕是面对最亲的人,也是一样。
  棠母顿了顿,忽而坦然地轻笑一声。
  棠清婉疑惑:“您笑什么?”
  “没有理由。”棠母的眼神和声音一样温柔,“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挡了过去。”
  棠清婉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两人沉默了片刻。
  棠母轻声开口:“清婉……”
  “您早点休息。”棠清婉站起身,松开了棠母的手,走了出去。
  棠母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刚关上病房的门,就看到棠远志站在门外。
  “妈怎么样了?”急急走近棠清婉。
  “守着,没有大碍的话,明天办出院。”
  棠清婉绕开棠远志。
  这副爱答不理,要死不活的态度,又点燃了棠远志的怒火:“你!哼,以后再找你算账……”
  而后,整理心情,走进了病房。
  办出院的时候,棠清婉偶然碰到了同时在办出院手续的苗若安。
  “棠棠,你生病了吗?”苗若安有些惊讶。
  棠清婉笑道:“没有,我替母亲来办出院手续,出了一点小状况。宋漾呢?”
  “哦……他,说来话长。”苗若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她当晚在VIP病房的时候,宋漾已经被黎司宴的助理办了转院,送去了更高级的医院。
  虽然,区区感冒,不至于此。
  她现在办理的出院手续,是给她自己办的。
  更要命的是,黎司宴本人就在医院,如果要是碰见了。
  “黎司宴?”棠清婉语调微冷。
  “嗯?”苗若安一懵,定睛到了身后的黎司宴。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黎司宴换了新的眼镜框,脸上隐隐的有红印。
  “小叔,小叔他……”苗若安语无伦次。
  她该怎么解释她的所作所为,如果告诉棠棠,她一定会彻底失去这个朋友的。
  可如果她选择隐瞒,她们的友谊就会时刻悬着一把剑。
  黎司宴的眼神没有丝毫意料之外,仍旧平静如水。
  “回来了?”
  棠清婉面无表情,清冷的眼神与他对视着。
  “你不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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