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没想到,赵景竟能问出那样的话来,敢情她上次说了那么多,他就没当真?看来以后对赵景,她还是能躲着就躲着吧。
年底,是圣上寿宴,宫里摆宴,宴请百官,当今陛下仁慈,也没有那诸般规矩,便让二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进宫。
谢淮和谢辉如今是四品官阶,老太太又不便颠簸,所以谢家的女眷,去的也只有谢大夫人和谢韵。
纵然谢韵百般不愿,但是也不得不去。
马车是不能进宫门的,所以走到宫门口,各家女眷都由宫人领着去了后宫,寿宴还未开始,女眷们得先去正阳宫拜见皇后,之后才能去祈年殿参加宴席。
谢大夫人带着谢韵进门时,便听到了里面的笑声,钟云微听宫人谢大夫人携女觐见,很是高兴,她也是多日没有见这位好姐妹了,立马让人进来。
还不等谢大夫人行礼,钟云微便道:“不用多礼,你我之间,无需这些客套。”
当下便吩咐:“你们都出去走走吧,不用陪着本宫了,本宫与谢夫人说说话。
各家女眷纷纷起身告退,皇后娘娘与谢大夫人当年是闺中密友,这是上京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后来谢桓外出做官,两人也是好些年没再见过,后俩,好不容易谢桓调回上京,钟云微已经入了宫,宫中规矩多,两人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见谢韵还站在一旁,皇后笑道:“韵儿也不必陪着,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也出去玩吧。”
谢韵知道皇后娘娘与自家娘亲有话不想自己听见,便应了一声,乖乖出去了。
这样的场合,想必穆雪容也会来,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穆雪容平日里忙的很,不是练兵,就是练自己,她说,以后一定要当她爹那样的人,撒血战场,保家卫国,所以她不能懈怠。
当初,谢韵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人,人生在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容易,若是能坚持下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穆雪容应该也会来正阳宫拜见,谢韵找了个能看到宫门口的地方,坐着等了一会,只是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看见穆雪容来,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
谢韵的身后,有一处假山,离她不远,假山里面有小路可以通往别处。突然,那假山后面的声音近了,谢韵终于听到了说话声。
但是那声音还是不大,但是能听出来是个女子,好像,在哭?不一会,又听到了一道男声,声音低沉,好似压抑着什么,听着听着,谢韵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中大惊,这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在皇后宫中竟敢这般放肆!
这般景象谢韵不敢多留,便想着悄悄离去,但是还不等她转身,便看到假山后的女子掩面跑了出去,衣衫有些凌乱,在她之后,走出来一个男人。
霎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谢韵顿时瞪大了双眼,嘴也有些合不上。
夭寿了,赵景和人偷情啦!
谢韵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这种尴尬且危险的场面,为什么偏偏让她碰见!
赵景从假山后面出来,没想到外面竟然有人,眸子里的那抹冰霜还没来得及退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谢韵。
赵景顿时慌乱起来,刚想上前解释,谢韵突然往后退了几步,神色尴尬,又有些慌乱。
谢韵撞破了赵景与人私会,此刻心中才升起一丝忐忑,按照赵景的脾气,怕不是会灭她的口吧。
当即解释:“殿下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赵景知道她是误会了,心中苦笑,也罢,反正如今她也不在乎他了,误会不误会的,也没什么区别。
“无妨,孤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必紧张。”
得了赵景的话,谢韵松了口气,但是这地方实在是没法待了,便只福了福身,便跑了。
直到看不见赵景的身影,谢韵才停下来喘口气,之后再想想,竟觉得有些可笑,赵景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和人私会!真是颠覆了她的三观,这事说出去,在整个上京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啊!
与赵景私会的看身形应该是江婉,赵景喜欢她,做这些事倒也不奇怪,人家两情相愿,可不是她当初一厢情愿可比的。
不过,如今赵景想明白了也好,他有了心上人,以后,他俩也算是真正的撇清了关系。
回了正阳宫,正巧碰上谢大夫人出来,谢大夫人面上含笑,看上去心情不错,谢韵好奇,便问:“娘,您与皇后娘娘说什么了,这般高兴?”
“没什么,就是聊了聊当年的趣事。”谢大夫人缓缓道。
“娘与皇后娘娘关系这般好,为什么女儿却不曾听您说起过往事?”
谢大夫人敛了敛嘴角的笑:“有些事,她不想提及 ,娘便也不说。”
谢韵猜测,刚才母亲和皇后娘娘肯定还说了其他的,不然既是往事,又有何是她听不得的?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过去了。”
到了祈年殿,还没进去,就在殿外看到了穆雪容,一看到她,便伸手朝她打招呼,立马朝她跑过来。
“谢伯母好。”穆雪容上前行礼。
谢大夫人很是喜欢穆雪容,坦率,不做作,也不会算计她女儿,女儿与穆雪容往来,她是放心的。
“好孩子,不必多礼。”
谢大夫人先进了殿里,谢韵便拉着穆雪容问:“刚才在后宫,怎么没看你?”
穆雪容笑嘻嘻的,悄声道:“我爹怕我冲撞了贵人,便没让我去,正好我也不喜欢那些场合,正合我意。”
说完继续道:“欸,我刚才看见你大姐了。”
谢韵脸色一变:“真的?”
穆雪容点点头:“你大姐看见我,就是点头笑了笑,也没说话。不过,难得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她。”
谢韵也很是惊讶,齐府竟然愿意带大姐参加宫宴?想想都没那么好心,怕不是有什么目的吧。
只是毕竟是陛下的寿宴,就算有什么目的,想来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