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孩拿着水枪,朝温思慕射过来:“丧门星,没人性,克死父母真恶心。丧门星,没人性……”
要是以往的温思慕,肯定是脸色苍白,急忙逃走,因为小时候的记忆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可是现在的温思慕没有那段记忆,面对小孩的辱骂挑衅,只有一股怒火。
贺宴辞也是眼有怒火,而后又担心地看了一眼温思慕,见她没有以往的痛苦和不安,才松了一口气。
温思慕刚要上前,纪泽琛把她护在了身后,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小孩,一把抢过他的水枪。
小孩的力气哪有成年男性大,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纪泽琛拧下蓄水容器,尽数倒在了小孩的身上。
小孩哭着跑了,温思慕目瞪口呆,平时温文尔雅的纪泽琛,还有这样的一面。
纪泽琛看出了温思慕的惊讶,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女朋友被欺负了,我当然要为你出气。”
说着,纪泽琛又看了贺宴辞一眼:“不像某位有洁癖的人,这种时候还扭扭捏捏,什么都不能做。”
贺宴辞脸色更难看了,纪泽琛说的没错,他刚刚也想要上前,可看到那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还是犹豫了。
纪泽琛看着贺宴辞,心中好不畅快。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爱吃醋的人,之前也有别人追求过温思慕,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相信温思慕肯定会拒绝,那些人再怎么坚持,听到温思慕有男友,也会知难而退。
可贺宴辞不一样,他知道温思慕有了男朋友之后还是没有放弃。
更重要的是,贺宴辞是温思慕的前男友,纪泽琛不知道他们的过去。
这股不甘始终萦绕着纪泽琛,使他心中惴惴不安,处处针对贺宴辞。
墓地里一片绿色,远处是几棵柏树,天气并不热,温思慕就坐在墓地旁,翻开了工作日记。
“今天,我终于进入了鉴定所,太好了!这是我的梦想,我要把今后的反思和工作都记录在这里。”
“大家都说贺宴辞是个冰块,可我不这么觉得。他会细心教我工作上的事,也会关心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是我一生的追求。”
“每当村子里的人朝我砸石头的时候,外婆总会护着我,拿起扫把赶走他们,她告诉我,我不是怪物。现在,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我不是怪物,我是法医。”
“贺宴辞他怎么能把外婆……”
“我好累。”
日记里记录了温思慕在下图市鉴定所的几年青春,也记录了她和贺宴辞感情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暗恋,表白,到最后的“我好累。”
温思慕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墓地。
贺宴辞道:“有想起什么吗?”
温思慕摇摇头:“我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即便如此,我也恨你,贺宴辞,你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恨”这个字仿佛是一把钝刀,直直捅进贺宴辞的心脏,他脸色一白,几乎不能呼吸。
他艰难开口:“她不是我害死的。”
可再多的解释,他也说不出来了。
纪泽琛轻轻牵住了温思慕的手:“往后你的亲人还有我。”
温思慕的心瞬间好受了一些,她找到墓地的工作人员,把日记本交给他们:“麻烦把这本日记,一同埋进我外婆的墓里面。”
听到这话,贺宴辞讶异地看着温思慕,温思慕没有看他,只是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靠在纪泽琛的肩上。
纪泽琛神色温柔:“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