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满院堆的东西,就说要娶他女儿的是赵渊,姜溯哪有不同意的。
虽说……虽说赵渊的年纪着实大了些,可他闺女过去既不是续弦,也不是填房,大一些又有什么呢?
所以等沈芸他们一来前院,姜溯立马就让沈芸去取姜芙的庚帖。
魏氏携着姜芙一路来到前院,见摆满了院子的聘礼,也是怔忡了会,只不过她是高兴的。
她之前生气姜芙只是觉得赵渊不可能会娶姜芙,不娶,姜芙又做下了那等子丢人现眼的事,连带着她儿子日后在外也要被同僚嘲笑。
极为影响她儿子的仕途不说,包括他们姜家日后在京城也会沦为笑柄。
还有就是,日后谁还敢娶姜家的女儿?
不仅是嫁女儿,娶媳妇,好些的人家怕是也不敢跟他们做姻亲了。
可以说,姜芙的行为,赵渊要是不娶她,她真的就绝姜家用姻亲社交的路。
所以魏氏生气是真的生气。
当然,这会高兴也是真的高兴。
就像姜溯说的那样,赵渊虽说是年纪大了,可他一不是娶续弦,二不是娶填房的,他娶姜芙回去是做正儿八经的正头娘子,那赵渊这点年纪都不值当拿出来说事了。
以姜家这种地位,能把闺女嫁到国公府去,还是正儿八经的正头娘子,真真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亏得国公府还有心,居然准备了这么多的聘礼……
魏氏刚刚对姜芙的喜欢或许还有那么几分不真心,但看到前院这堆的满满当当的聘礼之后,那就真的是真心喜欢了。
她拍着姜芙是手背,真心道:“芙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姜芙是个有福气,那有些没福气的,就恨的咬牙切齿了。
这咬牙切齿的当然是香姨娘母女了。
听见国公府来提亲的消息,香姨娘跟姜栀母女两个可比姜溯他们震惊多了。
在香姨娘跟姜栀看来,国公府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来提亲的。
毕竟赵渊可不是旁人,他是一品国公爷,手握兵权不说,他还是太子之师啊!
而且赵婉君跟太子陆冥沉的苗头是谁看不出来啊!
将来国丈是非他莫属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姜芙这样的毛丫头肖想到?
可事实……
没走到前院来的时候,香姨娘抠着姜栀的手,心底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但等走到前院,看着堆满了一整个院子的聘礼,心底的那一丝侥幸彻底散去,香姨娘脸都扭曲了。
偏偏她还要装作懂事知礼的模样,一时间整张脸更扭曲了。
好在这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姜芙身上,没谁注意到她扭曲的脸。
沈芸很快拿来了庚帖,庚帖拿来之后,就交给了媒人,媒人又说了一些吉祥话,就跟国公府来的人一块退出了姜府。
香姨娘挺着肚子,面皮一直不停的抽搐。
直到国公府来的人都走了,香姨娘才控制住抽搐的面皮,姿势略有些僵硬的上前,微微福了福“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寻得觅得佳缘。“
香姨娘说完,姜栀也神色不自然的上前,微微福了福“恭喜姐姐。”
姜芙看着这母女二人,嘴角的笑意倒是没怎么变,只是微微下垂眼睑,把撒娇一般的笑意换成了羞涩的笑意。
魏氏见此,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开口吩咐沈芸“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你仔细清点了,莫出了岔子。”
沈芸闻言点头“是,儿媳一定注意。”
沈芸看似不堪用,其实行事很妥贴。
只是以往魏氏跟姜溯都对她有意见,才会觉得她处处不好。
香姨娘听见魏氏让沈芸清点聘礼,看着堆满了院子的聘礼,心思又开始活泛,“夫人前两日好似还头痛着,大夫还说了要好好休养,要不这样,我身子皮实,我给夫人打打下手吧!”
打下手,有机会顺手牵羊一下,最后再不经意的让哪个蠢笨的下人打碎,弄坏些什么东西,可再好不过了。
可她刚笑吟吟的说完,姜芙也笑盈盈的开口,“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要我说是没说错,香姨娘你是糊涂了。”
“我娘是犯了头痛,可她吃了药也就不打紧了。”
“反倒是香姨娘你,你都五个月身子了,本就是需要人照顾的,怎么好让你帮着干活呢?”
“就算你是皮实的,可你肚子里的弟弟可不皮实啊!”
姜芙知道这个家更看中男丁还是闺女,所以挑着好听的说。
说到这,还执起帕子掩唇一笑“姨娘不看重自己,也应当看中肚子里的弟弟才是。”
姜芙:你不是老装的懂事,妥帖,知事吗?
我倒是看看这话说了之后,魏氏这个老夫人该怎么看你。
真懂礼知事,还会在这个时候,抢风头吗?
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说,为了抢风头,连肚子里姜家的骨肉都不顾,懂得是哪门子的事?知的又是哪门子的礼?
果不其然,姜芙说完,魏氏睨了一眼香姨娘那挺怀的很明显的肚子,就沉着脸开口,“你自个怀着身子都需要人照顾呢,就别在这添乱了。”
“夫人管家这么些年,这点事还用不着你。”
如果说魏氏前面那句话香姨娘听着还没什么,但后面这句可就扎心了。
简直是戳人肺管子。
香姨娘本身就是个妾室,虽是良妾,但到底在正室夫人跟前说不上话,之前她上蹿下跳的,仰仗的无非就是姜溯跟魏氏母子两人的偏颇。
但这份偏颇也只能让她在一些小事上占便宜,大事上并不行。
大事自然就是管家这方面,香姨娘都馋了好些年了,可一直没有得手过。
一个妾室,又没有握在手心的实在权力,那在正经主子跟前就跟宠物没差。
主子高兴了多赏两块骨头,不高兴了,也就立马挥手呵斥。
香姨娘如今被呵斥,可不就应了景。
香姨娘站在那里,垂着头,身子微微的哆嗦,却再没有说话。
姜栀看着自己姨娘被如此下脸子,有些忍不住,嘴角噙着不自然的笑开口“是姨娘逾矩了,母亲是管惯了家的,这些年家里也被操持的很妥当,”她说到这里露出孺慕之色“栀儿一直很佩服母亲,今日恰逢姐姐的喜日,不知道栀儿有没有机会跟在母亲身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