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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虞哪里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的,“再来。”
沈笑语又连着让谢虞赢了三次。
往下,沈笑语让了谢虞十场。
谢虞:“你这是在骗我的酒喝吗?”
“公子年纪小,当少饮酒,何况公子之前没喝过酒,又何必为情所困,作贱自己的身子呢?”
谢虞紧紧的盯着沈笑语的眼,“你到底是谁?只有一个人总说我年纪小,拿我当孩子。”
“她却不知,我也可以顶天立地的站在她身旁。”
谢虞伸手就要来摘面纱,沈笑语一退,“公子,将我赎身可是要一千两黄金的,若是买今夜,我已经卖于裴公子了。”
裴颜之哪敢受着,说起来便觉得上次被谢虞打的地方疼。
裴颜之忙着挥手:“我的便是谢公子的,可别算上我了。”
谢虞站起身来,环住沈笑语的腰,便要将她往旁边的香闺里带,过了屏风,谢虞便松了手。
裴颜之十分不解,“这人一刻钟前,都深情的要死要生的,怎么转眼,便变成这样了。”
“色令智昏。”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古人诚不欺我。”裴颜之想了会,忙摇头,竟替沈笑语不值当起来。
屏风后,谢虞:“姑娘好酒量,那是陈年的女儿红,数十杯下肚,姑娘竟然一点都醉?”
“长在塞外,自小拿酒当水,习惯了。”
谢虞:“你很像一个人,她也长在塞外,但我甚少看见她饮酒。”
“我与公子眼里的姑娘不是一个人。”
沈笑语看着谢虞坐在太师椅上,香闺里没有点灯,看不太清楚谢虞的神情,只知道眼神不知道瞧着哪里。
“公子,酒醉了,可要吹吹风?”
“嗯。”
沈笑语打开窗户,楼下正是厨房。
阳朝正站在厨房的长廊外,他手里拿着刚刚,被沈笑语丢在马厩里的易容物。
阳朝双手伸着,嘴型道:“姑娘,跳吧,我接着。”
两层楼的高度,沈笑语还没有跳下去,恐是阳朝就将人给卖了。
“公子,我去给你端一杯醒酒茶。”
太师椅上的谢虞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似的。
沈笑语离开后良久,谢虞的眼才睁开,他走到方才的窗户处,站在窗户边边,注视着窗下一男一女,结伴离开。
装瞎可是这天地间,独一份的糟心事。
“先生倒是有良心,还刻意来接我。”
阳朝:“你可是在嘲讽我刚才将你丢下了?”
沈笑语瞥了一眼四周,这院里的情形与当初没什么意外,“我不记得在扶柳院里,有什么东西,吹到了张凯的眼里。”
“有也算没有,那日起风了,地上许多扬尘都会吹到人的眼里。”
扶柳院经过一夜的封锁后,就在公主的威迫下,解封了。
“案件你可有什么眉目?”
沈笑语:“先生在长安城运筹帷幄多年,进一次锦衣卫昭狱,应该不在话下吧?”
阳朝算是默认,他与沈笑语想到一起去了,今夜必须见到张凯的夫人。“今夜子时,锦衣卫有一场行动,清理蛮子街的地下暗城,应该正好是守卫的亏空之际。”
若锦衣卫想动手,早就动了,何必等到今天?
“不过一个蛮子街而已,在如今之际,何必大半夜的倾巢出动?”
阳朝点头,“我觉得姑娘说的话有些道理,接下来这事要怎么办,就看姑娘的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锦衣卫在查蛮子街是真,大肆清理是假。
必须放出足够诱惑的消息,让锦衣卫的人心甘情愿的空巢。
能吸引锦衣卫的事情就那么几件,当初沈家军之事必然在其中,还有一事便是谋逆。
沈笑语,“那要借一借公子的名字一用了,不对,应该是北狄的名字用一用。”
话音刚落,沈笑语的肚子上抵着一把匕首,这是一把很细很细的弯刀,一般藏在鞋靴里,削铁如泥,一般只有北狄的贵族,才打造得起这样的匕首。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虽有地下暗桩,却从未告知过你我是北狄人。”
阳朝并不像常见的北狄人,连他们一族时代都与汉族通婚,所以容貌差距不大,连姓名都汉化了。
阳朝可是自小就养在长安城的世子。
“先生不必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应该关心你手下那些人,是否安分。”
沈笑语想起来上一辈子,见到的阳朝死状,也算是认识一场,给他提个醒。
阳朝动了杀心。
“先生现在杀我,不查张凯的死因了?”
沈笑语本来穿得便是歌姬的衣裳,腰部露在外面,阳朝的匕首一逼上来,便已经划破了沈笑语的腹部,流出来鲜血。
“张凯死于北狄的一种艳花粉,传说这种花长在死人骨上面,若是普通服用并不会死,必须通过有伤口的皮肤,或者眼睛。想必先生对这花,比我更熟悉吧。”
张凯的死因,今日阳朝不过看了一眼尸身,就了然于心了。
“奇怪的是,那花粉掉在人的眼睛里,按理是会当即的显露出紫色的血管。可偏偏,没有……”
“死后隔了一天,痕迹才露出来,那便证明除了艳花粉,还有一种毒。”
沈笑语从来都是,认真的在查张凯的死因。
阳朝:“沈姑娘你本是闺阁女子,何须来谋划这一遭?”
沈笑语:“北狄进军的时候,可有踏破我沈家军的尸身?”
当然有。
不可能没有。
“我与先生的仇,没有到清算的时候,先生大可放心。”
如今之际,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阳朝将匕首收了起来,“希望沈姑娘不要让我失望。”
“事到如今,先生还不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阳朝:“艳花粉遇到杨花的花絮,便会变成半透明白色。那日扶柳院的说书先生,又号柳絮居士,最喜欢的,便是在门前充满柳絮,并且将柳絮全部摘下来收藏。”
“每每去到他院里的人,若是身子骨不好的,总要咳嗽个七八日。”
如今沈笑语便站在的,正是当日张凯那个位置。
挂在屋檐的黄灯笼,在月光下闪烁,从这个位置,正好对上说书先生的案桌。
可这里,白日是逆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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