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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禾压根不搭理郁乔冰冷看过来的眼神。
她一脸担忧地低声道:“陛下,他不愿您担忧,才没告诉您,他漏尿和肾虚非常严重,太医都看不好,臣女会苗医,前些天帮他诊治,才知道他的病情,所以想搬进他府中,好好照顾他。”
空气中出现了一瞬诡异的寂静,连边上伺候笔墨和茶水的两个小太监都呆若木鸡。
明帝的表情也很精彩:“这……这不是致命痼疾吧?”
他虽为帝王,但多少知道太监因为去势之后,与常人不同,多少有些这个毛病,可这并不是致命重疾。
郁乔脸色难看,眼底闪过危险的光,她真以为他的功力会听不见这耳语?
因为他拒绝了她进府,这丫头给他玩这招?
他冷道:“顾青禾!!”
顾青禾仿佛一点没察觉气氛诡异和郁乔的杀意,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肾为百精之源,而千岁爷他肾水不足主要是肾阴虚,肾阴虚,表现为热症,可有腰酸盗汗,燥热,头晕耳鸣,失眠多梦,眩晕耳鸣,形体消瘦,萎靡早泄……哦,他老人家没这功能,所以表现为漏尿……”
也就是说,别人早泄,千岁爷他漏尿。
这句话同时浮现在众人心头。
“明、兰、若!”郁乔笑了,就是一张妍丽更甚女子的俊美面孔,笑得像索命恶鬼,周身杀气飙升。
顾青禾冲着他痛心疾首地道:“您是青禾最亲的长辈,我知道您身残志坚,可是身为亲人,怎么能看舅舅走路都漏尿,您身患顽疾不肯让我入府替你治疗,带病也要上朝替陛下处理公务,叫青禾如何不心疼!”
嗯,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忍不住信了!
“爱卿,她也对你是一片孝心,朕竟不知爱卿竟身患此等疑难杂症,即刻宣太医!”
明帝虽然知道顾青禾刚才说郁乔命不久矣是瞎扯,但明显被顾青禾的“真情流露”感动,感叹了一声。
“臣,没、有、病!”郁乔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爱卿不可讳疾忌医!”皇帝蹙眉。
房间里的小太监们都对自家督主投去同情的目光。
净身之后,当太监的谁没有一点漏尿?!
原来看起来如此无敌与位高权重的千岁爷也跟他们这些人一样啊,甚至更严重,太惨了!
郁乔闭了闭眼,一口恶气憋在胸口。
自从得了九千岁的封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掐死谁,却无力的感觉了。
顾青禾看向明帝,一脸认真:“陛下,千岁爷他老人家面皮薄,还请您不要把这事儿宣扬出去,青禾能照顾好他。”
明帝摸着胡子,也一脸认真地思量:“你说的有道理,爱卿的病如果为他人知道,必定会以此对爱卿不利。”
周围的太监们立刻机灵地同时跪下来发誓:“陛下,奴才们守口如瓶,如有风声走漏,必不得好死!”
开玩笑,自己顶头上司的事儿,他们哪里会拿出去说嘴?
太监本就是被朝臣们看不起的群体!他们誓要守护他们最好的督主!
明帝与顾青禾相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房内此刻成立了——九千岁漏尿秘密守护联盟。
郁乔:“……”
不知道现在把这死丫头干掉,还来不来得及?
明帝干脆地下旨:“悼王妃听命,苍爱卿的府邸在东厂之后,你尽早搬过去,好好照看爱卿病情!”
顾青禾跪地:“臣女接旨!”
唔,这大约是皇帝最信任她的一次了。
顾青禾又立刻道:“陛下,臣女伤势刚好些,娇弱不能自理,先回太后娘娘那里休息两日可否?”
受伤了也要照顾自己的亲人。
明帝现在看顾青禾,觉得又顺眼了点,干脆地颔首:“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准了!”
顾青禾行礼后,立刻提着裙子,转身就匆匆溜了。
搞事后,必须先跑路,省得直接在郁乔气头上被他弄死!
等过两天,他气消了点,再说。
郁乔听着她那娇弱不能自理的话,精致的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抽。
真是,厚颜无耻!
他并没阻止顾青禾离开,只是淡淡瞥了眼上书房的角落,一道人影就悄悄转身出去了。
随后,郁乔从袖子里取了一只盒子出来,放在桌面上:“陛下,试一试,这是新炼出来的丹药。”
明帝眼睛一亮,摸着胡子打量了那盒子里的丹药一会。
郁乔见状,习以为常地伸手取了一颗含进嘴里。
见他咽下后,明帝这才含笑收好:“很好,爱卿是个忠心的。”
郁乔垂下长睫,掩去幽暗如诡魅深渊的眸光:“是陛下有神佛庇佑。”
又简单说了些朝政上的事,看着明帝一副着急要回后宫的样子,郁乔这才离开了上书房。
一个小太监早早地在门外候着,低声说了几句。
郁乔就转身就往边上宫道去了。
幽深宫道里,顾青禾被前后四个太监困在路中间。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都忘了郁乔是太监头子,手下走狗无数!
顾青禾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高挑幽冷的身影款步而来,顿时头皮发麻。
“呵呵,您老怎么赶着出来了……。”她干笑一声。
郁乔抬了抬手,那些太监立刻乖觉地躬身退下了。
郁乔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扳指,慢慢地靠近她:“你怕什么,娇弱不能自理,嗯?方才不是很大胆地算计本座么?”
顾青禾眼神乱飘,步步后退:“您说什么呢,难道我不是在给您治病?”
郁乔一步步将她逼到角落,幽暗的眼底跳跃着阴郁火焰:“嗯,治病,把你这只小母猫拔光毛,剁碎了,煲汤做一盅龙虎斗,确实强身健体,还能治本座的肾虚!”
顾青禾缩在角落,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她明媚绝丽的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我这是为了您好,我想您了,总要经常看见你才好。”
郁乔一顿,忽然抬手一把扣住她小巧的下巴。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这些年,在悼王府与下人们厮混,你倒是学得能屈能伸,会讨好人地得很,知道本座喜欢听什么。”
顾青禾被他手指一捏,差点觉得自己脖子要断了。
别人捏下巴,是调戏,是暧昧。
这位大爷捏她下巴,跟宰鹅的拎鹅脖子一样,揪得她整个脑袋都要仰成九十度,直翻白眼!
顾青禾努力抓住他的手腕,不肯示弱:“凭什么云霓可以住你府里,我就不可以,我就是娇弱不能自理,就是要进你府里!”
云霓算什么!
郁乔手一顿,不知想起什么,拎“鹅”脖子的手势略松了些。
顾青禾这只“鹅”终于得了喘气的功夫,赶紧大喘气。
郁乔这种性格喜怒无常又位高权重,逼得她有时候不得不冒险直接耍无赖。
郁乔却忽然将她一提,把她抵在在自己胸膛和宫墙之间。
“唔……。”顾青禾闷哼一声。
他低头下去,高挺的鼻尖蹭过她脸颊柔软娇嫩的肌肤,叹息:“不让你住东厂,是为你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为我好?”顾青禾被他蹭得浑身不自在,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真软成了他手里的一只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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