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笺送去，却迟迟等不来回应。
一日、两日……到第三日时小厮终于带着信回来。
“大人，夫人回信了！”
裴言澈急切的展开信笺，只得见一个清隽的字：“可。”
他清朗的眉眼拧在一处，冷峻的眼底满是寒意：
“顾南衣，你切莫后悔。”
这一夜，他再无法安睡。
五更天，他踱到顾南衣的妆匣前。
那上头脂粉钗环少得可怜，倒是有好几本记了一半的账目。
正当他准备唤人来把这一堆物件儿全部清走，可手刚触到那几乎没动过的胭脂，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顾南衣谨小慎微的脸：
耳畔回响起她从前诺诺的声音：“君彦，我上胭脂真的不好看吗？”
裴言澈触电般收回手，远离这令人窒息的妆匣。
拉开衣橱。
他正欲换上朝服，就看见一成不变的朝服里夹杂着几套顾南衣常穿的衣裙。
“君彦，夫妻之间何必分你我。”
顾南衣的声音继续萦绕耳畔。
裴言澈逃也似地离开了厢房。
偌大一个裴府，处处都是顾南衣的影子。
这个事实让裴言澈心头发闷。
裴言澈刚下朝，就见宋珂就迎了上来。
见他眼底弥漫着青黑，宋珂揶揄到：“裴大人公务繁忙啊。”
裴言澈显然没休息好。
他无暇搭理宋珂，边走边说：“裴兄有何指教。”
“后日十三公主在软玉阁举办梅雪诗会，公主可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把大人请来坐主位。”
“不去。”
他的果断，让宋珂愣在原地。
“当时在太学，裴大人不是与十三公主情投意合吗？而今顾南衣愿意和离，大人何不与十三公主再续前缘？”
裴言澈剑眉微挑：“我后日约见了顾南衣。”
宋珂闻言大吃一惊：“裴大人不会与她……真有夫妻情分吧？”
从前，裴言澈可从不会这么在乎顾南衣。
夫妻情分？裴言澈满眼轻蔑。
“我是去与她和离。”
……
短短两日倏忽便至。
裴言澈下完早朝，换上一身簇新的青色长袍，缎面的衣袍在阳光下闪着粼粼光泽，祥云的暗纹教人一眼便瞧出这衣裳价值不菲。
相府的马车早早候在外头。
还未过午，他就赶到了南阁。
南阁，是裴府城外一处旧宅，虽然多年无人住，但仍每日洒扫。
南阁内，裴言澈气定神闲的等着顾南衣。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太阳西沉，掌灯时分，顾南衣还是没来。
“大人，要不小的去外头瞧瞧？”管事的见已是晚膳时分，忍不住开口问。
裴言澈望向门外的黑瞳缓缓收回：“去看看。”
管事转身走出厢房，两炷香后跑回来回禀。
“大人，夫人并不在容府，秋霜家中也空无一人。”
裴言澈心一沉，但又缓缓落下。
顾南衣果然是虚张声势，什么和离书，不过是耍脾气的手段。
成亲七载，顾南衣尚且不敢和离。
而今她无父无母，若再没了宰相府倚靠，她能如何立足？
裴言澈薄唇不屑冷笑。
“去软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