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不让他随便联系她,他现在都要忍不住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了。
韩稌吞下心底怨气,佯装无所谓地摸索着孩子柔软的发丝,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办。
他需要一个准确的寻找方向,不能再这样大海捞针下去了。
等清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落霞洒在他身上,少见的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怔忪了半晌,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睡着。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绵软无力后才明白了是一个什么情况。
惩罚开始了,那群人的贪心又增加了。
白叆等清墨缓了会才伸手将他捞起来,好笑地刮着少年的鼻梁。
“这么生气?睡着的时候都不安分,做噩梦了。”
清墨神色恹恹,可不就是做噩梦了。
他都感觉到白叆来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睡着的。
“没有,没有生气。”
少年五官软和无害,即便是赌气一般的,也是十足的可爱。
这样的一张脸,就足以让人爱他。
“没生气还哭?眼睛都肿了。”
少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睡梦中落了泪,下意识地想用手拭去,就被白叆拦下来了。
白叆一边用干净柔软的纸巾拭去少年眼角的泪,一边安抚一般地说道。
“这次真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是工作上的事情,来找找灵感。这不,一解决,我就来找你了。”
清墨抬起一双琉璃一般透彻的猫眼看着她,眼里却是十足的冰冷,像个冰雪造就的雪娃娃。
实在是人间很少见的美色。
“你之前说,我是你唯一的缪斯。”
清墨语气淡淡的,如果不是仔细感觉,几乎感觉不到他是在委屈。
但少年一贯高傲,此时能直言,就已经是少见的委屈了。
白叆抬手摸摸少年柔软的发丝,悉心安抚。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唯一的灵感来源,是我多元化创意的唯一。这次实在是特殊,因为是意义特殊的私人定制,所以才没顾得上第一时间来找你。”
“是因为有别的男人在。”
清墨低声说着,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冷光。
像是猫科动物发现猎物的表现,狩猎玩弄之心顿起。
白叆时刻关注着少年的情感动态,因此少年故意别过去的小动作被她尽收眼底。
但她并不在意,于她而言。
清墨只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耍脾气,就算要恶作剧,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过,确实是该想办法带清墨出去玩玩了。
看他样子也就十九二十的样子,正是玩心最大的时候,老困在这里,总归是不好。
想到这,白叆居然从心底升腾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世人常说,爱意是尽力付出但仍觉亏欠。白叆之前还不信,直到现在。
少年委屈,她会心疼。
她想给少年自由,无论代价如何。
这实在是一个疯狂的想法。成年人的社会,不计后果地干一件事实在是太少见了。
白叆捧起清墨的脸,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如果不喜欢,我不会给其他人留琦念,但如果喜欢,就会很爱很爱。”
“清墨,我喜欢你。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怜惜还是只是单纯的喜爱,但有一点可以放心的是,除你之外,我不会同其他任何人有过分的接触。”
白叆的眼睛很漂亮,剪水秋眸,盈盈潋滟。此刻神色认真起来的时候,看着就更漂亮了。
温柔且坚定,是看一眼就会陷进去的程度。
或许是女子的嗓音太认真,或许是这一刻的情绪太浓烈。
清墨信了,不仅信了,他甚至微微探身,趴伏在了白叆肩膀上。
“姐姐,我的错,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叆笑着拍着少年的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在安抚孩子,还是在陪伴伴侣。
“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道歉。”
白叆停顿一下,莫名回想起了医院门口那个拥抱。虽然简简单单,但确实是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唯一的慰藉。
她将清墨拥得更紧了些,红唇轻启,仿佛誓言一般的说到。
“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永远不会放开你。”
白叆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她病态的需要两人只有彼此。
她渴望有人至死都爆裂地爱着她,明白爱和死一样伟大。并且永远地扶持她。
她渴望有人毁灭她,并被她毁灭。
白叆曾经以为是因为自己自幼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所以才导致了情感的极度偏执。
但到了现在,白叆也明白了,她或许是个疯子。
因为自身缺爱,所以痴狂地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独属于她的爱意。
无关容色,无关家世。
事实上,最初白叆对清墨,仅仅只是皮囊上的喜爱。直到那个拥抱之后,感情变质,万劫不复.....
清墨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半晌后攀着肩膀,献祭一般的吻了上去。
少年的唇柔软,带着丝丝凉意。小兽一般的献吻,连接触都是小心翼翼的。
清墨睡着的时候并未穿上衣,因为上半身支起的原因,原本拢在身上的毛毯也顺着奶滑的肌肤滑落。
少年肌肤白嫩,容色圣洁宛若天使。
此刻依附在墨发海藻般披散的女子身上,宛如像诱惑人心的恶魔接吻。
他得到恶魔的爱,恶魔吞噬品尝软弱无法反抗的灵魂。
很公平的交易。
天边的余晖洒下最后一丝暖红色的霞光,为少年披上一层轻纱。
那一刻,白叆恍惚间以为少年长出了赤红的翅膀。那样漂亮赤诚的色彩,与他再相配不过。
清墨实在是一个乖得过分的孩子,只要是解释,他都听,他都信。
安抚他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费不了多少心神。
也因为此,白叆对他愈发愧疚。
少年无法离开栖凤宫,两人很难有长时间的相处。
她的能力和野心不容许她止步于此,她未来必不可能长时间停留。
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第一次生出不知怎么办的惆怅来。
“要到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才能帮助你打破禁制tຊ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