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霎时睁开双眼，意识回笼，满脸冰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顾南赫在喊我。
我转头，看见他一脸着急地在一旁给我擦眼泪。
「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后紧紧拥抱他，大声哭了起来。
那厢破碎，这厢圆满。
顾南赫温柔地抚着我的背，稳稳把我抱住。
「怎么还哭了？」
这是顾南赫。
他还是找到我了。
他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路，还是走到我面前。
可是每个时空里，都还会有一个孤独的他。
我抽抽噎噎，半晌后才能停下，最终把事情告诉他。
他仿佛早有预料，轻笑着环抱我，一下一下安抚我：
「真的是今天，还好我没记错。」
我想起他硬是要把彩票号码塞进我口袋：
「所以你才......」
顾南赫给我擦干眼泪，贴贴我的脸颊：
「我可不想让我老婆流落街头挨饿。」
「那小子可一点本事都没有。」
一想到小顾南赫，我又忍不住想哭。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顾南赫好笑，哄我道：「不说了不说了。」
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快速撩开我的衣服查看。
我红着眼叫了一声：「说正事呢，臭流氓。」
他捏了捏我的脸，松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口。」
我知道他在看那个时候被打的伤。
我想起被少年抱着哭，实在心绪难平，窝在他怀里消化发生的事情。
迫切地想知道他没了我以后怎么办。
「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后来，」他望向虚空，眯了眯眼，「考上了大学，拿到交换生名额，就跟你相见啦。」
顾南赫笑道：「当然，刚跟你分开的时候肯定是低迷了好一阵子。」
跨越时空，我好像看见他依然坐在原地，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他一个。
他轻轻松松带过所有的艰辛，浓墨重彩描述跟我的相遇：
「我真的去到了你说的那个学校。」
「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还是那个易炸毛的小辣椒。」他点点我的脸颊轻笑。
他看我仍眉头轻皱，于是翻身把我压在床上。
「别心疼了，我能遇见你，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靠近，鼻尖相抵。
「如果我所遭受的苦难，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遇见你，」
他轻声道：「我甘之如饴。」
肌肤相贴，爱意交缠。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我的唇。
等了半天，他也没有亲上来。
只见他用指腹轻轻拂过我的唇，含着一丝咬牙切齿：
「臭小子。」
我眨了眨眼，霎时反应过来。
毫不留情取笑他：
「不就亲了一下吗？怎么自己的醋都吃？」
顾南赫用深吻代替回答。
他的吻幽深而漫长，像攻城略地一般扫过每一寸领土。
温润而不容抗拒的气息深深包裹着我，我简直要溺弊其中。
他亲遍每一处少年亲过的地方，而少年不敢碰的地方他也上下其手。
稚嫩被成熟替代，顾南赫强势地向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宣誓主权。
我笑骂他幼稚，他把我调戏他的份全讨了回来，直到我连连求饶。
在寂静的深夜，他静静地抱着我说：
「我爱你。」
「不管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六岁，还是遥远的以后，」
「我都始终如一，只爱你。」
我回吻他：
「如果拯救你是我的宿命，刀山火海，我也走得下去。」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