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建业说好要求就等着过个几天来拿成果了,别说老太太干了这么多年纺织女工,手艺是杠杠的,没得挑,将剩下的钱结清,就拿了衣服走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件,他早已看过了供销社外地来的衣服的售价,他卖便宜一点,还是有人要的。对于新衣服如何卖出去,这时候顾客的定位就要准确。
第二天,盛建业就走了远路,去邻县的工人区碰碰运气,要不是怕在本地卖,容易穿帮,他还真不想走远路。
遇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姑娘,看他一个陌生人在这儿兜兜转转,怀疑是坏人,不过看到他还背着鼓鼓囊囊的包,念头又打消了一半,也不好空口白牙怀疑别人,而且这个地方一嗓子喊出来都是熟人,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盛建业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假装不经意间与她擦肩而过,话语飞速掠过“有外地来的新款衣服,便宜卖。”
女生的眼睛一亮,接着跑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一个短发女生开了门,蓝衣服的那个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两个人一起出了门,结伴向盛建业的方向走去,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来到了巷尾。
短发女生是个急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一套,直接开口问了,“听说你有外地的新衣服,价格还便宜?”
生意上门,盛建业自然不会错过,极力推销自己的衣服,“是啊,同志你看看我这衣服,绝对的最新款,刚从外地进,本地是没有的进的,这花纹、这布料是不是跟供销社卖的不一样。”
盛建业说的是天花乱坠,两个女同志也有些心动,盛建业立刻乘胜追击,“而且你们买衣服图的就是个新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买我这里的,在这地儿可是很少见的,总比跟人家穿的一样好吧,况且我这儿是拿的人家的内部货,有些瑕疵,但不影响,你们可以看这衣服上根本不明显,而且我这儿还便宜。”
能买便宜的,为什么要买贵的,而且这还不是供销社里面那种款式,有点钱的人都买了,这样看来,还挺划算的。
两个女同志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可以买,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番,三件衣服以每件十三元成交,不要布票。
刨去成本,盛建业这一回赚了二十几元,要是放在地里刨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回来呢?难怪这么多人铤而走险,实在是它给的太多了啊,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
拿到钱,盛建业喜滋滋地回家了,赚钱真轻松,只要买了原产品,再让别人加工,最后由自己卖出去就行了,钱到账的是如此容易。
回到家后,盛建业向妻女讲述了自己此次的生意经,盛南星着实没有想到她爹活学活用地如此之快,加之好运buff加成,把“高仿”玩得是明明白白,当然,这也不算盗版,她爹又不抄人家的名字,而且现在还没有品牌保护的概念,委实是吃上了时代红利。
之后盛建业又不由叹气道,“可惜这桩买卖只能在别的县干,在咱们县城卖多了,可能会招到别人的眼。不过轻轻松松就挣了这么多钱,要是每次都能赚这么多就好了。”
又接着道,“等以后自己钱多了,就开个厂,当厂长,雇人来干活,自己躺着收钱,这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林晓宁听了盛建业的话有点好笑,“当厂长,我看你整天嫌累嫌苦,哪有当厂长的运气啊,还躺着手气呢,厂子都是公家的,利润和亏损都有公家管,其他人都是拿工资的。”
林晓宁说的是当下的常识,不过盛南星知道在未来盛建业说的事还真有可能实现,国企倒闭,工人下岗,私有化却芝麻开花节节高。
盛南星提出建议,“先让爹慢慢干着,这买卖不着急,一个地方卖过了可以找经常和爹做交易的人,便宜点卖给他们,至于之后衣服怎么处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而且现在能做的生意就那几样,可别铤而走险,亏得连本都没有了。”
而且以后知识在社会中会越来越重要,盛建业和林晓宁都不是喜欢学习的人,而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也不好去上小学吧,这不方便,也没有这种例子,她爹娘还没有这么开明,愿意跟小孩挤在一起学习,而且都不上地,风言风语也不少。
现在能做的生意少,有时间也可以学习,让自己进步,当然她不会拿应付考试的那套标准来对待盛建业和林晓宁,他们又不考试,学习也不会那么严格。
她只是觉得父母如果能多认识几个字,那以后出去了不只有两眼一摸瞎,被别人哄骗,将来做生意还是多长几个心眼为好,幸亏之前村里开过扫盲班,对于他们来说,基础的字还是认得的,盛南星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学习最基础的商业常识就行了,糊弄糊弄普通人就可以了,系统的知识只能自己学习,带不出来,她只能挑了本最普通的书,然后将里面觉得有用的知识点记下来,留给爹娘看。
当然这只是闲余时刻做的,毕竟升学更重要,不能舍本逐末。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林晓宁在给盛南星收拾东西,被褥是要带的,刚用新换的棉花打的,就这么一床,暖和极了,也能过个舒舒服服的冬天,然后就是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外加一些细碎物品,除此之外,钱和票自是必不可少。
林晓宁尤嫌不够,儿行千里母担忧,盛南星虽没有走那么远,做母亲的见女儿第一次离家远住,心中还是有些伤感的。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东西拿了,林晓宁真想把整个家搬走,就怕盛南星到了学校缺东西用,又塞了点钱和票,真要是缺了东西,也可以去买,反正现在自家挣钱了,而且盛建业每个周也会去看她,给她带点东西,也可以把物资攒下来卖钱,盛南星的日子过得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