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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尽管因着赵云的庇护,她有了些底气,可她也从未做出破格之事,从未有过僭越之行,从来都是王上眼中得体的公主,是百姓心中贵女的典范。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所有人都以为的安分守己的女子,今日远在相朝,竟为了一个无根无势的皇子,欲火烧西椋宫。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褚瑟,我是为了我自己。”赵临鸢看着杜卿恒,坚定地说道:“褚萧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也不会轻易嫁给他,而褚瑟就是我手中唯一的筹码,唯有助他破局,我们才有出路。”
  杜卿恒并不认同她的想法,“公主,褚萧并未想过取你性命,他只是想将正妃之位留给那姬遥郡主罢了。只要你肯接受侧妃之位,一切便可相安无事,你又何必非要与东宫为敌呢?”
  杜卿恒此前以药造梦,言辞诱导,让赵临鸢认定褚萧生性暴戾,绝非明君,为的就是让她不入东宫,不嫁褚萧。却不曾想,垂成之际,褚萧竟改变了主意。
  在褚萧现下的盘算中,只要赵临鸢愿意接受侧妃之位,那么太子妃的位置终究还是岳姬遥的,他也不至于失去皇后一方的势力。对他而言,这便是万全之策。
  而在杜卿恒的判断中,褚萧比褚瑟更有能力护赵临鸢周全,在他看来,这也是他认为对赵临鸢最好的万全之策。
  这么一来,让赵临鸢成为东宫的侧妃,便成了褚萧与杜卿恒不谋而合之事。
  “侧妃?”
  对此,赵临鸢却笑了,那双凤眸里竟流露出对褚萧的不屑来,“若是如此,我嫁来相朝的意义何在,昭云国的脸面又何在?”
  杜卿恒一怔。
  他和她顾虑的,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他在意她余生是否安稳无虞,可她在意的人和事,从来都太多了。
  在杜卿恒摇摆不定时,又听见赵临鸢说道:“卿恒哥哥,我知你在乎的是我的性命,但我在乎的是能定天下命势的储君,是相朝此后的走向,我绝不可能受褚萧的摆布,更不可能做他的侧妃。”
  *
  两个人小小争执了一番后,又辗转回到了西椋宫。
  赵临鸢将常伴在褚瑟身侧的扶欢支开,并派遣杜卿恒去执行任务后,偌大的西椋宫仅剩她与褚瑟二人。
  她的目光瞥了瞥宫殿里每处陈旧的角落后,目光直视褚瑟:“三殿下,这样的西椋宫,你还没待够吗?这样备受东宫欺凌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若我能救你出水火,你可愿应承我一事?”
  褚瑟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他早知当初在和亲场上,赵临鸢以昭云国受辱为由悔婚于东宫,甚至扬言改嫁西椋宫,其中必定另有内情,如今看来,赵临鸢是要和他摊牌了。
  他并不计较赵临鸢有她的一番算计,因为他自己同样藏着别的心思。他卧薪尝胆数年,为的便是与东宫争锋对峙的这一日,如今有人助他打破此局,他当然乐意,至于她的私心与目的……只要不碍他胸中霸业,与她合作又何妨?
  于是,褚瑟点头应承。
  赵临鸢的目光向墙上投去,其中一副画中的尚方剑再一次映入她的眼眸,她拂袖挥出一招,画卷落下,果然被褚瑟护在了怀中。
  赵临鸢笑一笑,又斜眼看向另一幅画卷,与褚瑟道:“若西椋宫还有殿下珍视之物,便请一并带走吧。”
  褚瑟一思,随即同是取下了他母妃当年亲手所绘的画卷,万分珍视地将其藏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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