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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棠的起床气慢慢散去,意识也渐渐回笼,从床上坐起来发呆。
  门口男生的声音不算高,能听出沈确宴刻意压着声音,只是语气不太好。
  “那你们好好过,我就待在江市。”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许棠这次是清清楚楚地听见沈确宴的回答,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戾气。
  “就算是江市没有一个亲人,也比回去看见您一家人好。”他说着说着自己都气笑了,语气彻底轻狂起来,“自生自灭我求之不得。”
  外面没了声音,应该是挂了电话,许棠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他应该是和家里人吵架。
  正出神想着,门把手忽地转动。
  许棠一个鲤鱼打挺重新躺在床上,用毯子盖住自己的脸,她觉得偷听到别人打电话未免太过失礼。
  沈确宴应该也不想被她撞见现在的样子。
  门被推开,脚步声逐渐逼近,许棠用尽毕生的演技想让自己看起来睡得逼真一点。
  “演得不像。”男声慢悠悠地响起。
  沈确宴本来是想推开门看看小孩有没有被吵醒,结果进来就看见床上的人颤抖得不能再明显的眼睫毛,毯子只盖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许棠小脸憋得通红,眼神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都听见了?”沈确宴问。
  “没有...”许棠摇头,很是认真地解释,“就不小心,迷迷糊糊地听见几句,我不是故意的哥哥。”
  房间没开灯,外面的雪光映照进来,男生的五官轮廓影影绰绰,鼻梁挺拔,是很锋利的长相。
  只是许棠白天被他那股痞劲带歪没有发现。
  她抬眼对视上沈确宴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上好的黑曜石般夺目,带着还没上散去的戾气。
  她心口不由自主地慌乱了一瞬。
  “没事。”沈确宴的大手还是伸出去,落在女生柔软的发心上揉了几把,声音冷静下来怕吓到她,“我们两个的秘密,连你二哥也不能告诉。”
  许棠感受到头顶的压力,他的手心很干燥,本来就慌乱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整个人呆着点头。
  像只小企鹅一样。
  “明白了,哥哥。”
  头顶还落着男生的手,然后是他意味不明的笑声。
  许棠出来的时候,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都准备好,她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刚睡醒没什么食欲,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吃着。
  “月考的成绩我看到了。”沈曼翻看着手机上面的成绩单,是放假前班主任发在班级群里的。
  许棠吃饭的动作慢下来,眼神紧张。
  “数学和物理还是很拖后腿,尤其数学,其他科目倒是很稳定,要不要放假给你找个家教,棠棠?”
  许棠想了一会,点头同意。
  “也不用太大压力,哪有十项全能的人。”沈曼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女儿性格懂事之外,格外温吞了些,不想让她更大压力。
  “我明白的,妈妈。”许棠回道,她是兄妹三个中最小的,加上许父许母一向开明,其实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
  只是她的两个哥哥,一个京大政法高材生,现在是京市正热的律所合伙人,一个江大王牌专业大三学生,奖学金拿到手软。
  无形之中许棠总是会忍不住给自己施加压力,也是动力。
  “你怎么不教?”一直安静的沈确宴用胳膊示意了下旁边坐着的许臣肆。
  他们一个宿舍的人,理科就没有差的,加上两人总是一起参加比赛,实力心知肚明。
  许臣肆给了他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我教不了。”
  许棠在旁边解释道,“二哥解题方式稀奇古怪的,而且还总是没耐心。”
  沈确宴喉咙溢出几声笑。
  “你要是暂时不回京市,你教。”许臣肆突发奇想,现有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沈确宴看向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在说我和你还不是一样,何况他家里没有小辈,更没家教的经验。
  沈曼倒是认同,江大金融系的水平她是知道的。
  “可以啊,小沈不是说你家里不算热闹,索性留在这里过年,正好小棠放假可以和你学习。”
  沈确宴放下碗筷,收起自己身上那股散漫的样子,“正好我今天有事要说,谢谢叔叔阿姨这几天的照顾,今天我爸打电话说最近京市流感严重,让我在江市的亲戚家过年。”
  “你在江市有亲戚?”许臣肆一脸狐疑地看向他,“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熟,是今天我爸打电话联系好的,父命难违。”沈确宴一脸无奈地样子。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正是刚刚一通电话的时间,备注也确实是爸。
  “那太可惜了,不过反正也在江市,还可以经常来家里玩。”沈曼喜欢家里热闹,和许父说着最近的流感确实严重,不知道高考会不会受影响。
  “你来教她?”许臣肆还记着刚刚的事情,“现在流感严重,外面请来的人不放心。”
  沈确宴想着最近这段时间确实麻烦许家,帮忙也是应该的,眼神看向一直安静的女生,“我可以,问问妹妹愿不愿意。”
  许棠还在想着刚刚沈确宴的那一番话,明明吃饭前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江市没一个亲人,要自己自生自灭了,那就说明他刚刚在撒谎。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神来,对上男生狡黠又打趣的眼神,她慢慢点头,“那麻烦哥哥了。”
  -
  许棠第二天起床洗完漱,出了卧室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一脸起床气的许臣肆。
  “那个哥哥呢。”
  许臣肆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起身去那个空着的房间,许棠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房间一尘不染,一点沈确宴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许棠用力嗅着,只闻到空气中残余的一点属于他的香水味。
  佛手柑和豆蔻混着尾调淡淡的橘子香气,很奇特的味道,还是懵懂的许棠描述不来。
  一直到许棠高中毕业之后在专柜看见对这款香水的描述,她才恍然大悟。
  “窝在浪子的怀里,听他轻笑着说喜欢你的情话。”
  也是出了名的渣男香,但现在的许棠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很上瘾。
  沈曼端出粥来,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站在卧室门口,“小沈去他那个亲戚家了,一大早说是家里催,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许棠和她二哥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同一句话,“为什么不和他们打个招呼。”
  上午许棠在卧室写卷子,又遇到棘手的题目,还是跑进许臣肆的卧室问他题。
  两人头对头讲了半小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僵持着。
  许棠都有些累了,笔戳着自己脸上的软肉,“二哥,沈哥哥什么时候给我补习啊?”
  许臣肆讲得心力交瘁,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缓过神来盯着眼神清澈的女生,带着探究。
  “小东西,你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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