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时掠起的风吹过脸庞，呼吸都急促。
　　秦秒从来没有被人拉起来这样跑过，前面的人头发被吹得往后扬，细软的发梢触碰到她鼻尖。
　　洗发水干净的味道，又不像，是清清淡淡的甜香味儿。
　　到了一个路口，秦秒跑不动，擦伤处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感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再到前面，人多的地方。”宋晚听喘着气说，“他就不敢了。”
　　秦秒捂着肚子半蹲着，仰头，对上那双眼睛，让她想起多年前某天晚上，看见的一轮干净澄亮的月亮。
　　可是很奇怪的，明明现在头顶上的那轮月亮更亮。
　　后面追赶而来的脚步声临近，陆时很快就追上来。
　　宋晚听拉着秦秒进了最近的公共女生厕所，怕陆时还会进来，直接开了隔间的门，进去后再从里面锁上。
　　宋晚听松了口气，里面的气味算不上多好闻，一股空气清新剂的气味，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
　　当时两个人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想一人进一个隔间，所以现在空间有些挤。
　　秦秒是真的没想到陆时居然下狠心能进女厕所。
　　门外响起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男生气急败坏地踹隔间门，“妈的，秦秒你个婊子你给老子出来！”
　　乱七八糟的骂人的浑话，宋晚听只想捂住耳朵。
　　秦秒也不是无动于衷，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死骨灰拌饭。不过口吻里倒是比他要平和冷静得多。
　　像一拳打在无力的棉花上，越是这样，便越激起门外人的愤怒，秦秒深谙这一套定理。
　　里面的人不出来，陆时没辙，他总不能一直在里面待下去，因为不久就有人来上厕所，他要是再不走就会被人当成变态，引起一阵不必要的尖叫和骚乱。
　　宋晚听带了手机，本来是想报警的，秦秒拦住了她，说不要把事情闹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宋晚听也没多问。
　　陆时离开后，狭小的空间里安静下来。
　　秦秒后背靠着墙，手腕还被宋晚听拽在手里，以一种防卫的姿态护住。
　　这片角落里没有多余的空隙，她们身体不可避免地触碰到。
　　秦秒垂眼，能看到宋晚听校服衣领下，露出细细的脖颈，细软发丝垂落，属于这个年纪的白皙鲜活，像冬日晴天里飘落的细雪。
　　距离这样近，秦秒想如果自己是男的，应该会起生理反应。
　　很快，这个想法被驱散，真是荒谬。
　　-
　　穆屿在群里发消息约陆时出去打球的时候，他对面的医生正在问他：“怎么弄伤的？”
　　陆时敞着腿坐在椅子上，头皮发麻地说：“就，打球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字，笔尖一顿，“还能这样伤到？下次注意点。”
　　陆时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垂眼看手机，给穆屿回信息，说他有事去不了。
　　穆屿表示不相信，问他在哪儿。
　　陆时脑袋往后仰，选定自拍角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陆时：图片/看见没，老子在医院，脸上还有伤。]
　　他嘴角带伤，下巴还有额角上确实都贴了几片创可贴。
　　自拍的背景也是在医院。
　　但他没注意到把后面的标牌也拍进去了。
　　穆屿很快抓住重点。
　　[穆屿：？？]
　　[穆屿：我草，兄弟你去男科室了？]
　　[穆屿：你怎么啦？]
　　钟樾也缓缓发来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