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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副驾驶的男人,降下挡板,瞅了一下后排,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三爷,都安排好了。”
“嗯。”谢定尧看了眼枕在自已腿上的女孩儿,轻轻应了一声。
爆炸发生,她生命为先,什么都没贪。
什么都没带。
她第一时间选择逃生,做得很好,是个聪明且懂得取舍的姑娘。
他在人关上挡板前又开了口:“把她东西收收送过去。”
“是,三爷。”男人立刻应声,见他没别的吩咐后,才重新关上了隔板,知趣地给后排留下一片静谧。

清晨。
姜霓在嘹亮的军号中醒来,她起身,洗漱完,换了衣服,出了房间门,发现外面的茶几上已经放上了早餐。
墙角里放着她的行李箱,她的包包放在沙发上,靠窗的墙壁下还有好几排衣架,上面挂着满当的当季新衣。
早餐有中式的豆浆油条和白米粥,也有西式的吐司面包和牛奶燕麦片和煎香肠。
豆浆杯下,压了张纸。
她抽出一看,上面的字遒劲有力,笔锋利落。
【别乱跑,等我回来。】
她跟他很熟吗?
等他回来?
不熟,就不太熟。
姜霓坐在沙发上,开始吃早餐。
她没想到谢定尧直接将她丢进了军队大院。
昨晚她被男人喊醒后下车,看到庄严肃穆的大门时,反应了好一会儿。
谢定尧,港区谢家三爷,竟然还有军方背景。
有点厉害。
还好家里从没人做过损害这片土地利益的事情,而且她爹还把她智商高到过分的大哥捐给了这片土地。
要不然,她这个“半个外国友人”可能连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要在这招待所里小住一段时间了。
等姜霓用完餐,回房间看了眼手机,开了机。
文茵给她打了不少电话。
她走到客厅窗边,先给香港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去找谢定尧。
刚挂,手机响了,瞅了一眼,发现是文茵打来的,刚接通就听见文茵哽咽的声音。
“姜姜……呜呜呜,你终于接电话了。”
文茵知道酒店爆炸起火的消息后,就在给姜霓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
“茵茵,我没事,你放心。”姜霓温声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哽咽。
文茵想去找她,但被姜霓劝住了,顺便告诉她最近不要回香港。
文茵反问她为何。
姜霓看着窗外在风中摇动的枝叶,开了口:“起风了。”
文茵瞬间沉静下来,几个深呼吸后,道了一句:知道了。
起风了,两人之间的文字暗号,代表有危险。
“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好好拍戏,女影后。”
通话结束后,吃饱喝足的人很想出去散步,但想着自已所在地,还是作了罢。
想想房间里的衣物,她跑去试新衣,每一件的尺寸都意外地合适。
一日三餐有人定时送来,生活垃圾也有人收。
她在房间里待了快一个月,在春末的一个夜晚,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港风虽大,但风已止,小小姐,欢迎您随时回家。】
谢定尧是凌晨四点多到的。
她熬了夜,睡眠不是很深,被动静惊醒了后披着衣服出了卧室的门,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黑色衬衣,黑色长裤,配上他那张硬朗利落的脸,沉静地坐在微弱的光里,他整个人快要融进黑暗。
他是属于黑夜的。
“吵醒你了?”
“你吵醒我了。”
毫无用处的默契,让谢定尧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过来,陪我坐会儿。”
姜霓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乖乖坐下了。
谢定尧没说话,拿起一个杯子,修劲的长指勾着壶把,拧起桌上水壶,倒起水来。
姜霓视线无意落到在他的手上,注意到他手背上有道新鲜的细痕。
男人察觉到她视线停留的位置,自已也看了一眼,不太在意地说:“小伤而已。”
姜霓浅应了一声,弯腰从茶几下方勾出一个医药箱来放到桌上,然后掀眸看他,静声地催促。
谢定尧只好放下杯子,直接朝人伸手。
姜霓虽愣了一下,但还是打开了医药箱。
小姑娘在给他伤口清洁消毒,谢定尧打破沉静的空气,找来话题。
“你都不好奇,我做了什么?”
她怎么什么都不带问的。
“不好奇。”
……
“你的人很厉害。”
他回了香港,有人直接到谢家找他,许漾认出是隔壁搬家那天在路口指挥交通的男人。
那人虽然笑意温和,但身手极好,枪法很准,意识也是顶尖儿。
行动结束后,两地行动的联合指挥长,试图挖走他,专门去调查了他的信息,结果发现自已的等级,竟然无法全然打开他的档案。
谢定尧自是浅查了一下她,同样的,除了表面一些资料,有个档案保密等级过高,无法打开。
“当然。”姜霓自是清楚,自已身边的人能力如何,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best中的best。
“嗤——”药水滋了上去。
姜霓开始收东西。
谢定尧端杯喝了口水,就凝着她精美的侧颜,精致的五官,天生的美瞳,不施粉黛却似带了妆,完美的艺术品人偶似的,只让人忍不住观赏。
他的注视让她扭了头,不耐地挑眉,奶凶奶凶得:“再看我会揍你的。”
她不喜欢被人直勾勾盯着看,这种让她有种被盯上错觉行为,她很不喜欢。
某人却是被逗乐了,放下杯子。
“好了,回去睡吧,醒了我就带你出去。”
姜霓因男人的话扫了他一眼,她发现他睫毛不短,一片鸦羽似的,落了小小的阴影,再细看,眼球上有几欲挣出眼眶的红丝。
她眨着璨璨星眸问他:“你做什么?”
谢定尧倒有些意外她的问题,她以为她会转身立刻回房的。
“坐在这里等你醒来。”谢定尧如实相告。
再过两个小时都要天亮了,他睡或不睡没什么区别。
姜霓微微沉默,又看了眼他的眼睛。
她不清楚他具体做了什么,但想必劳神又费心。
“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在这儿看会儿电视。”
她的话,让谢定尧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定尧看了下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就没有推却,起身后心情分外愉悦地揉了她的发顶,绕过她,进了房间。
人进去了,姜霓不自在起来。
烦人,他摸她头发干嘛?
现在的姜霓没想到,自已未来有一天会朝男人撒娇要人摸头,甚至亲亲。

谢定尧简单地洗了个澡,裹着浴室里的浴袍,走到床边,掀被躺了上去。
床有点短,不过也无所谓,因为被子香香的,满是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柔软的花香。
枕在她用过的枕头上,躺在她睡过的床上。
某种意义,四舍五入。
同床共枕。
卷被闻人香,美梦自然来。
天刚亮。
姜霓正还在摸着手机看搞笑温馨的《胡子小鸡》,身后的房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挺爱洗澡的。
人有习惯睡前洗一次,醒来一次无可厚非,可这才隔几小时?
他是不是有洁癖?
可有洁癖又不可能在别人用过的房间里,待这么久。
她没做多想,继续看番。
半晌,开门的声音,让她回了头。
谢定尧穿着昨晚那身出来了,只是昨晚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随意地搭落在额前。
长指随意拨弄,抚至脑后,有些又落下来,发丝上的水珠,贴着脸颊顺着下颌线滑至脖颈隐进衣物里。
黑色禁欲,却又极为彰显他充满诱惑的姿体,给她的感觉与初印象大相径庭。
宛若如暗夜沉稳优雅的狮王,忽然觉醒撕裂假面,爆出另一种状态,肆意狂狷,性感撩人,气质很野,也很霸道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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