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两侧,花团锦簇,日光氤氲。
谢荀云俯身而起,拱手向另一侧端坐的洛家主,道:“洛姑娘的病在下能治,但有一药引尚不可或缺。”
闻言,洛家主大喜:“谢公子要的是什么药?”
“魔血草。”
谢荀云长发如墨般散落在黑衣上,举手投足间透着天然的高贵与优雅:“谢某愿与洛家主一同前往血魔渊,为洛姑娘取来魔血草。”
“不可!”
甘卓煦猛地站起身,气血因焦急涌上喉间,引得她咳嗽不止。
谢荀云转身握拳看她,漆黑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甘卓煦掩帕微咳:“谢公子,那魔血草长于血魔渊深处,里头何其凶险,洛女受不住谢公子如此大恩。”
她的身体她十分清楚,又怎是一个魔血草能治的。
谢荀元再忍不下扶住了她的背,掌心隐隐向她传递温和的灵力。
“你受得住。”嗓音低沉。
甘卓煦偏头看他,却被他眼里的炽热微楞。
四目相对,空气倏然静谧。
谢荀云盯她盯得极紧,甘卓煦只觉得心中的抵触越发强烈。
她错开他的视线,想开口阻止却被爹爹一个眼神梗在了喉间。
洛家主看着两人,清了清嗓子:“那便这样,既是谢公子有心,待到血魔渊异动恢复正常,谢公子可随我修仙者队伍一同前往,只要是能医好小女的病,我洛家必倾其所有。”
甘卓煦攥紧了手心染血的帕子,眸中的思绪尽皆敛下。
爹爹为了她耗费心力,实是不应再有顶撞。
只是如此一来,他怕是更加中意谢荀云,可自己是十分不愿与谢荀云呆在一块的。
来凤客栈。
谢荀云大步踏进屋子,青冥剑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便马上从岳鸿的手里钻出迎上。
看着落空的手心,岳鸿长叹:“唉,你说这青冥剑,当初还是我封印了它剑身上的魔气,说到底它该是更喜欢我些。”
谢荀云睨眼看着眼前曲意迎合自己的青冥,绕过:“我过段时日会去一趟血魔渊。”
闻言,岳鸿猛地从床榻上坐起,酒壶在腰间发出流水的声响。
“血魔渊?那可是万魔聚集之地!你自小便偏受魔道所喜,众多弟子之中魔道只找你吸精元,去那你是嫌命太长了?”
谢荀云冷眼扫过岳鸿的ˢᵚᶻˡ惊愕,坐下沉声道:“我有分寸。”
“分寸?什么分寸!”
岳鸿跳下床,指着他一腔恨铁不成钢:“你见了那洛家姑娘后便跟着了魔似的,我承认那姑娘是好看,但你好歹也是我凌云峰的大弟子,多少有点气节,去洛府为那姑娘问诊倒不说,此番去血魔渊是不是也为了她!”
谢荀云食指捏起茶杯,微抿,道:“是。”
这下岳鸿更不淡定了,胡须气得翘上了天际。
“是什么是,你不说去洛府探那姑娘身上的魔头结印吗?”
谢荀云捏杯的手微顿,半晌道:“亦是。”
但是这事急不得,守护结印既是那魔头所印,必还会再来,他只需耐心等待。
岳鸿看着坐如嵩山的谢荀云,深息凝神:“那你探到什么没有?”
谢荀云狭长的眼眸睨过自己的叔伯,道:“无药可医,命不久矣。”
岳鸿瞬间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问的是那姑娘身上的魔头结印,可他这弟子探的什么?!
“你你你你,那你去血魔渊作甚?”
谢荀云沉默,这世间无可治她的药,可自己的身上却并非没有,只是需要魔血草辅之。
岳鸿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最终无奈撩手。
姑娘虽好,可惜命不久矣,他可不想多年教导的弟子一朝为一个命不久矣的人送了命。
他吹起胡须,叹道:“我陪你一起去。”
闻言,谢荀云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那就多谢叔伯。”
岳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他拿起酒壶,又往自己的嘴里灌。
罢了,自家的弟子能怎么办,只盼血魔渊之行能一切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