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尧自知自己的妹妹爱错了人。
无数的话憋在心里，最终只吐了几个字：“你不该让一个爱你的人三番五次的失望。”
慕砚之听着顾墨尧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对顾月汐的感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比如这时，他脑海里想到的是那日时筠斐和医生的话，心仿佛被绞。
也许，顾月汐真的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顾墨尧松了手，他自知无法强求一个不爱的人去表达爱意。
人心即是如此，永远不会珍惜当下，错过了却后悔。
“你最好去跟月汐解释。我不想让她在最后这段日子里过得不开心。不然我会让慕家给她陪葬。我说到做到。”
留下这句话，顾墨尧转身离开。
逼迫对慕砚之是最没用的东西。
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想去做的事情，否则永远也不可能。
可，偏偏这一次，想到顾月汐的模样他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
第二天，病房。
屋外的雪渐渐停了，冰湖里的水已经凝结成冰。
年岁将至，云城的天越来越冷。
好在病房里的暖气充足，顾月汐穿件单薄的衣服也不见得冷。
顾月汐一个人待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小玉进来。
于是她开始扯着嗓子喊小玉：“小玉，我该吃药了。”
顷刻，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进了门。
顾月汐立刻变了脸，比前日说离婚的模样还要冷上几分。
“你来做什么？”
慕砚之面不改色，但却将顾月汐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知道顾月汐看到新闻了，语气平缓：“我来给你送药。”
顾月汐冷哼一声：“我不稀罕，你拿走。”
似乎在慕砚之意料之中，他走近顾月汐，神情自若：“顾大小姐别跟身体过不去。”
慕砚之的脸上即使没有浮现情绪，但却像极了结婚后那一年相敬如宾的模样。
顾月汐瞥了慕砚之一眼，冷冰冰地说：“不用你管。”
她脑子里满是他和苏以茉苟且的模样，她的心仿佛被人捅了千万刀不止。
她爱的人从没有爱过自己。
顾月汐和慕砚之结婚一年，两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离慕砚之最近的一次，是那日怀抱着他睡的那一晚，仅此而已。
慕砚之听到这句话，心一紧。
他强迫自己压制自己躁动的心，可看着顾月汐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却再也压制不住。
慕砚之开口解释道：“昨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月汐抬眸：“慕先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不是那样是哪样？”
慕砚之一把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他想继续解释，沙哑着嗓子：“月汐……”
没等慕砚之把话说完，顾月汐脸色一沉，打断道：“慕砚之，我不耽误你了，我们现在就离婚。”
慕砚之一愣，一把捏住顾月汐的下颚：“顾月汐，我不准。”
刹那，顾月汐的眼眸瞬间晦暗下来，眼神偏向了别处。
慕砚之之所以对自己好，只是因为她是顾家大小姐，只因为她顾月汐是个将死之人。
既然这样，那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怜悯。
顾月汐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装作神色自如的模样，定睛望着慕砚之的眼睛：“拜托慕先生不要再怜悯我了，赶紧找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