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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战家其实很有钱?”
  孟舒舒挑了挑眉,作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财不外露的道理她是懂的,百年灵芝她采着了,还采的不少,但都被她压在野菜底下了,见张巧嘴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菜篮子上,她随手将小花布盖严实。
  “可不是咋滴!”
  张巧嘴一拍大腿,跳动的眉毛,配上夸张的大嘴,堪称一个五官乱飞,“想当年,远山大哥可是荣获二等功的优秀战士,锦旗跟奖章敲锣打鼓送到了咱们大队,谁不记得当年的风光。要不是这,王老太太也就是你姥姥那个势利眼,怎么可能把春兰嫁给他,还不是贪图那笔不菲的退伍费!”
  “我公爹的退伍费在王家?有多少?”
  孟舒舒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张巧嘴的脸上,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
  “具体数字咱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村子里当兵的小伙子退伍费一般是八百,你公爹有荣誉在身,而且又是因公负伤,退伍费只多不少。”
  张巧嘴一脸羡慕地说着,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容易,勒紧了裤腰带讨生活,家里的存款有个百八十块就不得了了,而王老太太一下子就把好几百块钱的巨款收入囊中,怎么让人不嫉妒。
  “要不然你以为老王家的日子为什么过得这么好?你瞅瞅,你住着三间茅草房,而他们家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咱们村里的头一份!
  还有你那两个在县城里上高中的表弟王光耀、表妹王翠花,因为是嫡长孙,王光耀在县城里可就跟富家少爷一样,整天跟着狐朋狗友吃香的喝辣的。而王翠花吃的穿的用的,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要比你这个知青还要光鲜亮丽呢。
  就这,王老太太还觉得委屈金孙呢,三五不时去你家打秋风,把钱都给她金孙送去,他们挥霍的可都是你家的钱!你瞅瞅他们过的是啥日子,你家过得是啥日子,平安吃不饱穿不暖可都要瘦脱相了,而你公爹都快病死了,王老太太还不同意让他拿药呢!”
  “什么!”
  好个老虔婆,竟然做得这么绝,孟舒舒扭头就往家里跑。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张巧嘴哼着小调,赶忙跟了上去。
  闹吧闹吧,闹腾的越大越好。
  她闺女彩凤也在城里头上学,一回家就跟她说王光耀跟王翠花在学校里怎么怎么风光,怎么怎么有钱,她一个做娘的,看着闺女那么眼馋,急在眼里,疼在心上,这一次,她得帮闺女好好出口恶气,孟舒舒捅破天来才好呢。
  孟舒舒快步跑回家,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跟咋咋呼呼的打骂声。
  前院跟被强盗洗劫了一样,水桶跟水盆翻得到处都是,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黑黢黢的野猪崽子在吃灶房里的粮食。
  糟了!
  后院!
  只见王老太太就跟捡着天大的宝贝一样,笑得脸都皱巴成了一朵野 ,跟她的宝贝儿子王冬宝一起,用棍子赶着野猪往箱笼子里钻,旁边王金凤硬缠着战远山,不让他靠近,战远山气得不停弯着腰咳嗽,脸都紫红了。
  平安呢?
  孟舒舒赶紧转了一圈,见角落里,老王家的儿媳妇胡红玉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腊条,急赤白脸的 抽着战平安的屁股。
  而壮实的跟小牛犊一样的王金龙骑在战平安的身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狗杂种!打死你!打死你个狗杂种!”
  小平安脸上有巴掌印,头上甚至被磕破了血,被欺负毫无还手之力,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把孟舒舒心疼地针扎一样。
  狗日的!
  老虎不发威,把老娘当病猫是不是!
  敢欺负小平安,我弄不死你们!
  孟舒舒抽出一柄三齿叉,举着,就朝着胡红玉戳去。
  胡红玉正打战平安打得激烈,后背突然挨了一下子,把她硬生生地往前怼了一步,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疼得她嗷一嗓子叫出了声,捂着腰扭头看去,正好对上孟舒舒气红了的眼。
  孟舒舒浑身冒着煞气,凶悍得像个疯婆娘,举着铁叉子,没头没脸,见人就打,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这幅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实实在在把胡红玉吓了一跳。
  胡红玉连滚带爬起来,想去拉宝贝儿子,然而为时已晚,孟舒舒用三齿叉将骑在战平安身上的王金龙叉倒在地,一脚踩在他背上,扔了叉子,捡起胡红玉抽打战平安的拇指粗细的腊条,用上吃奶的力气,恶 对着王金龙的屁股用力一抽。
  “给我哭!”
  “哇呜!!!”
  王金龙趴在地上像只王八一样乱扑腾,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被宠得细皮嫩肉的他,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大点声哭!”
  孟舒舒又 抽了一下,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王金龙再次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原本乱的不像话的院子安静了下来,就连撒了欢的老母猪都用小绿豆眼朝着孟舒舒看过来,对上孟舒舒冷厉的眼神时,哼唧了两声,喊着猪崽子们,乖乖听话钻回了战家的猪圈。
  “闹呀!接着闹呀!”
  孟舒舒踩着王金龙的后背,高高举起腊条,对着王金龙的屁股重重落下,破风声呼呼传来,把拿着金孙当命根子的王老太太吓得心脏都停跳了。
  “住手!你敢打!”
  王老太太死死瞪着孟舒舒,浑浊的眼珠子恨不得凸出来。
  孟舒舒会怕她?一个重男轻女的封建老毒物罢了。
  “我还就打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孟舒舒当着众人的面,又抽了一下。
  王金龙屁股感觉疼的都麻木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王老太太又哭又叫,“奶!救我!快帮我打死这个贱女人!”
  呦嚯,还敢骂她?
  孟舒舒眼神一片冰冷,“小平安过来,给我打他的嘴,今天嫂嫂就教教你,对付嘴贱的人,就得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才会知道改!”
  战平安慢慢爬起来,头上被磕出来一个大包,有点流血,晃晃悠悠朝着孟舒舒走了两步,瞧着脚步有些虚浮,但至少眼神是清明的,他看了看孟舒舒,得到鼓励的眼神后,伸着小手啪得一下打在王金龙的脸上,奶声奶气又十分坚定地反击道:“平安不是杂种!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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