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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
  李奉常想到朝凰公主的姿容,再瞄瞄儿子,轻咳了几声,他确实是太敢想了。
  “那公主殿下为何偏偏选中你随行?咱们李家能有什么是公主可以图谋的?”
  李暮昼也一时没能想明白,却很是在意挑选马匹这几个字眼,端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一杯茶,忽然手顿住。
  仿若有一道灵光划过,想法萌生,看向父亲说。
  “如公主这般年岁的女子,是如何想的,儿子也没妹妹,捉摸不透。”
  “可从和亲一事上看,我瞧着公主也不仅仅是后宫公主,若往朝政上想。”
  “陇西挑马,马?父亲可是忘记了,二叔就是陇西马厩的太仆丞。”
  “前段日子,几大马厩上报的马匹数量,和朝中要求的三万匹相差太大。”
  “圣上很是在意,让成王亲自去一趟陇西调查,二叔来信说,只处理了几个下面的小官吏,此事暂了结。”
  “这事情算不算处理明白,咱们还能不知道深浅吗?为何公主偏偏在这个时候去陇西,还要选我?”
  “我看,选的不是我,选的是二叔这个陇西太仆丞,公主要重新查陇西马匹一事。”
  “还要借着咱们李家的手,对付笼盖西宁马政的宋家。”
  “!?”
  李奉常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想插手朝堂之事?
  不能够吧,圣上也没给公主这个权力啊,就算去了陇西,公主连命令官员拿账簿的权力都没有。
  和亲一事,公主是暗地里处理的少保,没把柄被抓住。
  这要是在明面上,干涉朝堂之事,御史台都要弹劾一个干政的罪名。
  “不能够吧,没听说圣上给公主干政的权力。”
  “那,许是儿子多思了。”
  李暮昼一想也是,圣上真想再查陇西马匹,也该派几个亲王,或是世子,怎么会派朝凰公主。
  当即也不多想:“不管怎么样,既然咱们应下,儿子就去准备护送公主去陇西的事宜。
  这是现在的重中之重,等到了陇西,真有什么,还要看二叔的。”
  “你二叔是最能推脱的。”
  李奉常想到只想偷闲拿俸禄的弟弟,很是安心,他啊,只要能不干活,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不然也不能在宋家权势滔天下,还能混个太仆丞当。
  “行吧,你去准备,此行定要确保公主能平安回来,不然圣上的怒火,咱们李家承受不起。”
  “儿子明白。”
  李暮昼很清楚这一点,也不敢耽误,忙去准备,后天可就要出行。
  东宫筹备出行的动静更是大了,在皇城已经传开了,这可是朝凰公主第一次离开皇城,盯着的人还是不少的,就是皇家都很是在意。
  圣上有六个儿子,三个亲王留在皇城,其他两位亲王都在外郡镇守。
  留在皇城的亲王府郡主住在皇宫的时候,也是经常陪着朝凰公主玩的,后来挪去了王府,也是得空就进宫。
  前段日子是太子殿下的忌日,她们都在后宫,陪着皇后娘娘祭祀礼佛。
  刚出宫,就听说朝凰公主要去陇西,还把她们吓了一跳。
  “好好的,朝凰姐姐怎么就要去陇西?皇城的马匹也可以选嘛。”
  说话的是齐王府的福宁郡主,穿着桃红色的宫裳,歪着身子窝在榻上,水灵灵的眼睛满是困惑。
  “朝凰姐姐不是不喜欢出门的?这些年,除了皇宫,皇陵,皇庙,就没去过哪里。
  我找朝凰姐姐去宫外挑胭脂水粉,朝凰姐姐都不想去呢。”
  说着,忽地瘪嘴,睨向端坐着的成王府郡主,不开心问。
  “我都多久没见朝凰姐姐了,干嘛拦着我不让去。”
  “不过半月,不算多久。”
  成王府的平阳郡主瞧着坐姿慵懒的堂妹,轻轻蹙眉,也没说她什么。
  见她嘟嘴不高兴,只说:“朝凰妹妹明天就要去陇西,这是东宫头等大事,正忙着,我们去做什么,添麻烦吗?”
  “那咱们可以跟着去嘛! ”
  福宁郡主脱口而出的话落地,眼睛扑闪,忽地激动地坐起来:“是啊,本郡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也没去过陇西啊,更没陪着朝凰姐姐一起游玩!
  平阳皇姐,咱们一块去呗!”
  “不行!”
  平阳郡主都不用想,斩钉截铁拒绝:“我们不能跟着朝凰妹妹同行。”
  “为什么啊?”
  福宁郡主被这毅然的拒绝声还吓了一跳,总觉得听出了些呵斥,有些不高兴。
  “从前我们找朝凰姐姐玩,现在怎么就不可以。”
  “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就不一样?”
  “我们长大了,行事要有分寸了。”
  平阳郡主轻轻蹙眉,声音温婉却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惆怅:“要明白,她是东宫的公主,我们是王府的郡主。”
  “什么意思?”
  福宁郡主觉得这话有些刺耳:“皇姐,你要和朝凰姐姐生分了?”
  “不是我们要生分,是凡事要心中有度。”
  平阳郡主见也快及笄的堂妹,趁着这次机会说开:“皇祖父的年岁已经很大了,朝堂嚷嚷着要新立太子,我们这些亲王府,就和现在的东宫,站在对立面。”
  “可是我们......”
  “你先等我说完,我们是亲的堂姐妹,可也是皇室的郡主,她是储君之女,我们是亲王之女,在身份上,是不同的。”
  平阳郡主见堂妹急着反驳,摇头阻止她:“再浓的姐妹情,也要有分寸。尤其是我们皇室的女子,更要行事谨慎小心,我们......”
  “皇姐,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每次见面,我哪回没有行礼?只要朝凰姐姐一日是东宫的公主,我们亲王府郡主,就贵不过朝凰姐姐。”
  福宁郡主瘪嘴,不爱听这些大道理,母妃说的已经够多了:“我何曾忘记自己是郡主的身份?何曾不敬朝凰姐姐?”
  “我也是皇室的郡主,尊卑的道理,我会不懂?还会让人挑着我的错?为什么得一遍遍提醒我这一点?”
  “福宁,我不是这个意思。”
  平阳郡主见堂妹越说越生气,无奈失笑,声音柔和了些:“我的意思是,在新太子之事没有定下来,外面好些人希望朝凰妹妹出事,我.....”
  “难道我想跟着一起,是想害朝凰姐姐不成?”
  “我们不想,有人希望我们想,朝凰妹妹出事,得益的是我们这些亲王府。”
  平阳郡主tຊ见堂妹真的生气,反思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便直切要害道。
  “到时朝凰妹妹出事,矛头就会指向我们,这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个......”
  瞧堂妹面上的愠怒淡了些,接着说:“在会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跟着一起,就会成为最大的危险。
  犹如这次的陇西之行,我们跟着去,会给朝凰妹妹添麻烦的。”
  “可......”
  福宁郡主反驳不得,只觉得郁闷,重新窝回榻上,好一会儿才叹道。
  “权力之争,真烦人,为什么连我们女子的玩耍,都得千算万算。”
  说着,也没什么心情,起身朝着外面走,先回王府,不去东宫了。
  却见平阳郡主跟着她出来,怪异地问:“皇姐,你也要出门啊?不是不去东宫了?”
  “咳咳——”
  平阳郡主还有些小窘迫,轻咳了几声,同堂妹直接说用意。
  “这会儿要用晚膳了,我去你们王府用膳,我们成王府近日,捉襟见肘。”
  “.......”
  福宁郡主呆愣,眨了眨眼睛,忽地抿唇偷笑,抱着平阳郡主的手臂往外走。
  “好呀,走呗。”
  成王府的库房空了,她也有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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