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舒的睫毛一颤,慌乱将发丝扒拉下来挡住,含糊地说,“嗯……”
厉寒霆神情阴沉下去。
而就在这时,乔建国带着刘梅母女也出来了,看到乔云舒站在豪车边一副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呵斥,“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要翻天了!怎么连亲妹妹都要打?真是跟你妈一样恶毒!”
最后一句话踩在了乔云舒的底线上,她猛地转过身来,“你哪来的脸提我妈?我妈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把小三接进门了,恶心至极!”
“你敢骂我?我是你爸!”乔建国气得脸色涨tຊ红,如同一块肥腻的猪肝。
他再一次举起大掌,想要给这个不孝女一耳光!
没想到还没落下去,手腕就被紧紧抓住了。
乔建国是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力道很大,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男人的禁锢。
乔云舒看着眉眼阴沉的厉寒霆,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人怎么下车了?也不怕被人看见发现他不是植物人啊。
厉寒霆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如寒星一般的眼眸如同发射出利剑似的钉在乔建国身上,“她脸上的伤也是你打的?”
乔建国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为了不丢面子,大声地说,“就是我打的,怎么了?你他妈谁啊这么多管闲事?”
厉寒霆轻啧一声,直接卸掉了他的手臂。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刘梅尖着嗓子叫,“你活腻了?”
陆如琢冷笑一声,“这是厉爷的助手,究竟是谁活腻了?”
刘梅和乔建国都愣住了。
厉爷?难不成真是那个厉家?
乔云舒也反应过来,厉寒霆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呢。
她心下一阵感动,下巴微微抬起,对他们说,“没错,忘了通知你们,我和厉爷结婚了。”
和厉爷结婚?!!
一句话无疑成为了平地一声惊雷,把乔雪儿三人都给惊得说不出来话。
乔雪儿几乎要把一口牙都给咬碎了,她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却也只能接触到沈俊轩那样的人,A市厉家是想也不敢想的存在啊!
乔云舒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勾搭上沈俊轩还不够,竟然还跻身进了豪门?
刘梅也同样心梗,乔云舒和沈俊轩在一起时她就暗暗嫉妒她的好运,直到雪儿攀上沈少,她更是得意极了。
她女儿温柔优雅,哪一点不比土包子乔云舒好?
怎么几天不见,乔云舒这个村姑就成了贵太太?
乔建国此刻的心情也百味陈杂,一直被他忽略的乔云舒竟然有这种能耐?
他也顾不上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挤出一个笑脸来,低声下气,“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一场。”
厉寒霆扔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和乔云舒一起上了车。
迈巴赫行驶在大道上,陆如琢碎碎念,“你下车干什么?吓我一跳。还好我情急之下给你安了个助手的身份,不过还需要和你助手对对口风,别露馅儿了。”
厉寒霆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和我有接触,自然不可能认识我。”
乔云舒心里涌动着阵阵暖意,“谢谢你,厉先生。”
厉寒霆冷淡地“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目养神。
老实说下车替乔云舒找回公道并不是他的形式作风,他向来冷漠无情,怎么会主动去帮助一个不熟的女人?
但当时乔云舒白皙脸颊上的红肿和她纤细脆弱的身影实在可怜,一股怜惜之情占据了大脑。
副驾驶的陆如琢忽然回头说,“对了,我车上有药,待会儿给你两瓶,你回去擦擦。”
乔云舒点头,冲着他扬起笑颜,“谢谢你。”
陆如琢忽然感受到一阵冰冷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冷得他一激灵。
他的眼珠子一转,厉寒霆正用一种“轮到你说话?”的眼神看着他。
陆如琢那叫一个委屈!
他这就是医者仁心,看不得有人受伤而已!
更何况,厉寒霆不是不喜欢乔云舒吗?怎么刚才帮她撑腰,现在他们就说了两句话,他一副被抢了老婆的模样!
回到厉宅,厉寒霆躺在医用担架上伪装成一个刚刚全面检查完的植物人,被推回了卧室。
乔云舒一边给自己的脸擦药,一边给外婆打了电话报平安。
挂断外婆的电话后,她身心俱疲,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厉寒霆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乔云舒的脸还红肿着,可怜兮兮地缩在沙发上睡觉。
或许是睡得不太踏实的缘故,她翻了翻身,整个人险些掉下沙发。
厉寒霆下意识地上前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她。
近距离看才发现,她的皮肤当真挑不出瑕疵,而她此刻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秀美的眉蹙着,眼角还沁出了点点泪花。
“外婆……我有钱给你做手术……”
她在睡梦中喃喃出声。
厉寒霆顿了一秒,抱着她走向柔软宽大的床。
清晨,乔云舒从睡梦中苏醒,伸了一个懒腰,手却碰到了温热紧实的东西。
她一转头,厉寒霆放大数倍的俊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男人轮廓极其锋利清晰,高挺的鼻梁下是冷淡的薄唇,即使双眼还闭着,却有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袭来。
她小声嘟囔着,“脸还是挺帅的。”
忽然,厉寒霆的眼眸毫无征兆地睁开,湛黑的眸光如同利剑似的刺向她,乔云舒被吓得下意识往后一躲,身体骤然悬空。
“咚——”她摔下了床。
好在卧室里都铺上了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摔下去也不是很疼。
厉寒霆眼底寒冷的戒备消散,好笑地看着她,“嫌床不舒服?要睡地板?”
乔云舒爬起来,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支支吾吾地问,“我记得,我昨晚好像是睡的沙发吧?怎么会到床上来了?”
厉寒霆起身,语气冷淡,“你半夜梦游爬上来的。”
梦游?
乔云舒不太相信,“我怎么不知道我会梦游啊?”
厉寒霆反问,“不然你怎么爬上床的?难不成我抱你上来的?”
也是。
厉寒霆对她的厌恶显而易见,不太像是能抱她上床的样子。
难道是她连续睡了几天沙发不太舒服,终于在睡梦中爆发,找到柔软的大床躺下了?
乔云舒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不阻止我呀?”
这个女人还真信了?
蠢。
厉寒霆一本正经,“不是有说法,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吗?会变成傻子。”
乔云舒心想,有道理!
没想到厉寒霆也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