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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城主府时,星光漫天。
  段宴卿走在长街上,慢慢的朝城郊的军营走去。
  夜已深,但仍有酒肆茶楼仍开着门。
  里面传来一阵喧闹,门口的灯笼在夜雾中发出朦朦微光。
  这般景象,让段宴卿不由恍然。
  曾经她和辛归安在战场上对月而坐,把酒言欢。
  “归安姐,你有目标吗?”
  那时的她,已成了皇帝的傀儡,哪怕表面装的再开心,心底也是一片木然。
  可辛归安不一样,她会为一场胜仗眉眼飞扬,也会为将士的死而黯然神伤。
  她还有着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那时,辛归安转头看她,眼中带着点宠溺和无奈。
  “可儿,你才多大,怎么问这么老成的问题?”
  段宴卿只能笑笑,辛归安揽住她的肩膀,望月开口。
  “我呀,想尽我之力,护佑大秦的盛世太平,也希望到那时,你能开心一点。”
  那一夜的月光和酒太醉人,后面她说了什么段宴卿已经记不清。
  可辛归安身上的温度却是实实在在留在她心底。
  段宴卿看着月光下被拉的老长的影子,声音沙哑。
  “归安姐,你看到了吗?这太平盛世……”
  肩头突然一重,段宴卿侧目,却见小芝眼巴巴看着自己。
  “将军,您别哭。”
  段宴卿下意识抬手一抹,满手冰凉。
  她眨了眨眼,苦笑一声。
  无论何时,只要想到那个陨落在战场上的女子,她依旧控制不住情绪。
  段宴卿擦了擦眼角,叹息道:“走吧。”
  京都东宫。
  一道倩影走进寝殿,朝坐在软榻上的太子说道:“太子,您该安歇了。”
  太子悚然一惊,他转过头来看清人时,眼底的防备和怒意瞬间消退。
  “是盈盈啊,过来,陪我坐一会。”
  公孙盈听话的走过去,但还是说道:“太子,您该在臣妾面前自称孤,免得朝臣弹劾您。”
  太子轻笑一声,放松的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那些迂腐的老东西,成天抓着一些小事不放,我不想理他们。”
  “盈盈,你说,父皇的话,我应该全部照做吗?”
  公孙盈被这话惊的差点跳起来。
  太子连忙抱住她,语带安抚:“别怕,寝殿周围,绝没有父皇的耳目。”
  公孙盈心脏狂跳:“太子,您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是父皇逼您做什么不该做之事吗?”
  太子看着自己的太子妃,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皇帝所做之事。
  公孙家是朝野最清正的人家,若是盈盈知晓他竟对辛归安下手……
  太子心里一抽,他艰难开口:“是,可我心底觉得,不该如此,是以在一定程度上,我违背了父皇的旨意。”
  公孙盈想了想,低声道:“夫君,若是此事不该做,那便不做,他日你将登上那最高位,会有无数人或事左右您的思想,可我想,我的夫君,永远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句夫君,便让太子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自他坐上这个太子之位后,盈盈这样称呼他的时候近乎没有。
  太子喟叹一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将公孙盈打横抱起,朝床榻上走去。
  “娘子,为夫知道了,我们安歇吧。”
  也不知道那几个吊车尾的死士,能不能见到辛归安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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