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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你现在承不承认都一样的。】

是啊,一样的。
无力感卷入身体,苏迩感到世界都在下沉。
她艰难的前半生度过了,好不容易迎来了光明,却又一次坠入深渊。
可是她没有错,她什么也没做错。
这个社会为什么对她这么残酷呢?
苏迩望向窗外,乌云密布,暗得见不到光。
大雨滂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雨什么时候停呢?
苏迩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无视编辑的回答,穿上衣服洗漱后,打了辆车。

顺风车司机从后视镜望向客人。
她的年龄不大,大约二十四五,脸白如纸薄,一点血色都没有。
客人的脸是朝着窗外望的,眸里似无望的水潭,掀不起一点波澜。
司机看了眼目的地,忍不住开口:“姑娘,下雨天一个人去这地方啊?”
苏迩怔了下,半响嗯了声:“只有我一个人了。”
司机唏嘘,心下了然。
他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不是故意提你伤心事的,我只是想着这大雨天的来这太麻烦。”
苏迩不再说话。
她像是被拿了棉花瘪气的娃娃,毫无生气可言。
司机见她没回答也不再说话了。
“到达目的地,钦园。”
“姑娘,到了。”
司机出声提醒,苏迩总算有了动静。
她挣扎般起了身,在手机上付了钱,道了句谢谢便下了车。
苏迩打开天堂伞,刷了门卡,只身走进钦园。
她熟络地走上台阶,步伐飘忽,外人看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坠下阶梯。
可这雨天不会有别人了。
苏迩站定在“阮翠凤之墓”前。
她握着伞柄,颤抖地开口:“妈…”
雨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吞没。
苏迩的泪珠大滴从脸颊滑落。
她突然想到她妈曾经说:“梦想啊是最遥不可及的,有些人的梦想一辈子都无法实现,最务实的就是找个有钱人,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别像你妈一样看错了人,把钱都给了个窝囊男人,自己苦了一辈子。”
那时她心比天高,只觉得母亲说的肤浅。
这时她才明白,如果把梦想比作实物,她就是一只随意被人踩死的蝼蚁。
勤勤恳恳,却无人在意。
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苏迩抖着手抚上墓碑上阮翠凤的照片。
“妈。”
她哽咽地说:“妈,女儿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
奋斗半生,被人一遭打回了原型。
以为房是她的归宿,结果现在连房贷都快交不起了。
苏迩压抑着哭腔道:“我再也不追求什么狗屁梦想了,要是有人现在花一百万娶我,我立刻就嫁。”
“我再也不想…画漫画了。”
苏迩脑子里的线终于崩断。
她蹲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第 2 章
伞外的雨渐渐小了,老天爷听到民间可怜人的哭泣,终于决定网开一面。
苏迩静静地坐在墓碑前,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雨伞比想象中的还重,苏迩的手险些拿不稳,她整个人窝在伞里不动弹。
“劳驾让一下。”
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从苏迩上方传来,苏迩想抬头,可这声音的主人气场便带有压迫性,她垂着眸只能看见那人的皮鞋。
在墓地穿皮鞋?
苏迩愕然,收了脚,整个人配合着伞往后靠。
一阵风吹过,她袒露在外的头发飘了起来,苏迩立马把伞按了下来,整个人再次被笼罩。
她松了口气。
其实她不经常来钦园,阮翠凤生前是她唯一的家人,死后在苏迩的心目中也依旧只有这一位家人。
除了逢年过节以外,苏迩几乎不来这儿。
她惧怕见到阮翠凤,一是怕她发现自己的女儿一点用都没有,在她走后只会做一只缩头乌龟。二是她不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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