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一个人回国了,但她没有回南城,而是去了北城。
她的大学所在城市。
下飞机后,她找了学校附近的酒店落脚。
傍晚凉风习习,她沿街闲逛,不巧的是,遇到了她上学时最不对付的室友桑琪。
桑琪在附近拍照,一身学院风,她上下打量沈初夏,很快就对她现在的生活水平做出判断。
一般般。
她的笑容多了傲慢的轻视,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说:“真是你啊,听人说你去国外发展了,我现在该叫你大钢琴家了吧。”
沈初夏却没什么情绪,无所谓地说:“随便,想叫就叫。”
这个回答令桑琪意外,以前两人互怼是常事,好多次她被沈初夏气得整夜睡不着。
她愈发确定沈初夏现在混得不好,见沈初夏无意与她寒暄要走,她快速故作亲昵说:“好不容易见一次,正好明天我男朋友生日,一起过来玩呗。”
“不了,我还有事。”
“来嘛,我男朋友你应该也认识,贺宇川你知道吧?”
桑琪终于说出最想说的话,盯着沈初夏的表情。
沈初夏有点想笑,她想炫耀交了富二代男朋友的心思一点也不隐藏。
不过她说的这个男人她确实知道,也认识。
陆承晏在北城分公司也呆了四年,贺宇川与他关系很好。
贺宇川是为数不多知道她与陆承晏婚讯的人之一。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贺宇川组的局上喝多了酒后乱性,男女之间这点事,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二次之后他们就达成共识,有需求可以联系对方。
她迟疑一瞬,答应,“好啊,地址?”
桑琪没看到想看的,有些失望地告诉她。
第二天她挑了份挺贵的礼物就去了。
她这次来北城是为一场拍卖会来的,但她没有邀请函,或许贺宇川可以帮她拿到。
却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陆承晏。
他穿得休闲,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身形舒展,眉宇间透着一丝慵懒,优越的贵公子气质浑然天成。
他还没看到她,旁边的江若妍就脸色难看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神情一顿,片刻又恢复如常。
沈初夏也收回目光,把礼物给贺宇川,浅浅笑,“生日快乐!”
本来表情复杂的贺宇川见除了江若妍脸色不好外,另外两个当事人都一个赛一个平静,才放下心,懒洋洋笑,“谢了,你能来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了!”
桑琪脸上的笑消失了。
他们看上去还挺熟。
沈初夏随便找了个离陆承晏稍远的位置坐下。
一看到他,她的心情就瞬间不好了。
她默默坐着看大家花里胡哨地给贺宇川庆生,只等找机会私下跟他说说邀请函的事。
但玩游戏时,她又不得不参与。
真心话大冒险,她点特背,刚开局一会儿就栽了。
一群年轻男女,玩得就是刺激。
有人大声宣读惩罚,“随便找一个异性亲吻五秒钟。”
一瞬间在场的男人大多心里都有点期待。
桑琪听到后就憋不住笑,有一种压沈初夏一头的优越感,这里边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已经有女朋友,她亲哪一个男人都不如她的男人。
见她不动,还跟其他起哄的人一起催促,“选一个,选一个。”
顺带借机倒油,“你不会玩不起吧?上学时你可是咱们宿舍里玩得最开的。”
陆承晏没有参与这场起哄,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灯光下,清清冷冷,高不可攀,
听到这句话侧目,不咸不淡地看桑琪一眼。
桑琪有所察觉,心里蓦然悸动,更是起劲,“也不知道哪个帅哥会是那个幸运儿,我们初夏这方面经验可丰富了,吻技高超……”
贺宇川看疯子的眼神看她,正想阻止,却见沈初夏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和陆承晏挨着,原以为她是来找陆承晏,却不想她直接站在他面前。
桑琪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有女朋友!”
“不是随便找一个么?”沈初夏用她的话反问她,“玩不起?”
桑琪脸都绿了。
沈初夏看着贺宇川,她原本没想这样,但桑琪的话让她不舒服,她也不会让她好受,她笑了一下,问他,“可以么?”
贺宇川没想到这个走向,第一反应是去看陆承晏。
陆承晏看着沈初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倒是江若妍一脸兴奋与期待,恨不得上来给他俩按头。
下一秒是真按头,不过是沈初夏。
她没等他回答,就抬手捏住他下巴,一点点靠近。
沈初夏不仅漂亮,且是人群中一眼看过去最夺目最耀眼的那一个。
她今天还化了个淡妆,粉嫩的嘴唇果冻似的,靠近时有温软的甜味,贺宇川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想,就没躲。
关键时刻,桑琪生气又幽怨地叫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地偏过脸躲开。
沈初夏松开手,看着桑琪小声说:“真不好玩。”
陆承晏收回视线。
大家都纷纷打趣,“贺少玩不起!”
“这样的你都拒绝,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但也有人说:“没听到她大学室友都说她经验丰富,贺少嫌她嘴脏呗。”
话落,贺宇川就朝那人冷眼看过去,“我跟你说的?”
见他生气,大家都噤声了。
贺宇川缓和了点神色,不疾不徐地解释,“不是我玩不起,而是我跟初夏以前就认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想保护的那种妹妹,哥哥亲妹妹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且我一个朋友很喜欢她,那人心眼特小,真亲了他女人我怕不仅朋友没得做,他还要报复我。”
说着他余光扫了眼陆承晏。
陆承晏抬了下眉,脸色冷峻,唇角勾起的笑意若有似无,似嘲似讽,分辨不出。
其他人看沈初夏的表情变了。
贺宇川的家族在北城数一数二,可他这一举动给足了沈初夏面子和尊重。
桑琪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拉贺宇川衣角,“你……”
贺宇川冷眼扫向她,“道歉然后自己离开。”
桑琪气急败坏,“我说的是真的,她上学时被老男人包养,那老男人又丑又老,一周一半时间不回宿舍住,后来直接搬出去同居了,每次回来上课都一身名牌,我们同学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