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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过孟君屹的手,狠狠地咬下一口,他的手腕很硬,可也抵不住她如此用力地撕咬,手腕很快便出现了一排血牙印。
  直到自己的两腮发酸,她才就此罢休,嘴中弥漫他血液的味道,可她也傻傻笑了,眼泪擦多了,脸颊会痛。
  孟君屹没有反抗,而是任凭她咬下这么深的一口,他的眼神晦暗,最终起身离开了屋子。
  过了良久,才又出现了两名婢女,将新的衣服给她送上。
  “姑娘,您之前的衣服脏了,让奴婢们为您更衣吧,待会儿你便可以回去了。”
  “孟君屹呢?”宁心安眼神凌厉地扫过那两名婢女,满是戾气。
  “公子他已经回孟府了。”
  她没忘,自己已经被赶出了镇北侯府,她已经不再是镇北侯府的千金嫡女,
  她只是一个,再无任何身份背景的路人甲罢了,她如今的身份,也只是孟府的义女,
  可想到香音临死前死死护住她的身份,不让她为难,两人十多年的感情,随随便便便被一刀斩断,如同她的命运一样。
  被人伺候穿好衣服,宁心安一身红衣,显得张扬又具有攻击性,不再是平日里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姑娘,再戴上这几支簪子,您生得这般艳丽,平时怎么穿得那么素啊,这簪子多配您,多戴些才好。”
  “是啊是啊,这些都是公子吩咐的,您戴着真的很合适呢,就该这么打扮才好。”
  “是吗?”
  瞧着镜子中被打扮得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宁心安,她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曾几何时,也有人这般对她说话。
  可等出了这私宅,宁心安才发现,孟府来的马车只有一辆,她若是想回去,便只能走回去,而从这里回去,怕是走到天黑,也不一定回得去。
  “孟君屹,很好玩,是吗?”
  她嘲讽一笑,将头上插的簪子尽数丢弃,路过的行人见状,立马上前将这首饰抢了去,眼中尽是贪婪之色,看宁心安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般。
  她淡淡瞧了他一眼,将手中的tຊ玉镯取下,塞到他的怀里。
  “一并拿去。”
  “多谢恩人!”
  如今这个地方,离千岁府约有半个时辰的脚程,许久未回千岁府,现在倒是到了南市,想起封后大典那日发生的事,她犹豫了许久。
  苏正青在宅外等候已久,将她的作为也都悉数瞧了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宁心安也瞧见了肃宁府的马车,同时见到了那熟悉的人,见那马车离开,她识相地往无人的小巷走去。
  马车中,宁心安叹了口气。
  “你的衣服?”苏正青瞧她这一身艳丽的打扮,心中也被她惊艳。
  “一会儿去换。”
  空气又沉默了良久,瞧着马车离千岁府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变得慌乱起来。
  “可是千岁让我回去?”
  “并非。”
  “……”
  “苏大哥,要不您直接将我送回孟府吧。”
  “怎的不回肃宁府?”
  苏正青有点琢磨不透她,之前不是还写信想自己回来吗?如今怎的已经到了南市,却不愿进肃宁府了?
  “只是怕太贪恋了多留了一会儿,等回孟府时间便晚了。”
  她抿了抿唇,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最终还是回去了。
  织锦院。
  刚一进屋,她便立即找来了一件白色滚雪细纱裙,将脸上搽的粉也洗干净,便端坐在这院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千岁应该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她不前去请安,一边是因为害怕打扰到他,一边又是怕他不想见自己,
  可她若回了千岁府,一声不吭便又回孟府,原谅她也没那个胆子。
  到底该怎么办。
  焦急等待了很久,好在苏正青来了。
  “千岁要你过去。”
  “是。”听到这个传话,她也不再纠结。
  “……小心些,瞧着千岁心情并不好,别惹怒了他。”
  她眼神有些担忧看向苏正青,想询问他千岁为何心情不好,却见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从她这里到书房的距离也不过半刻钟时间,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着,确保没什么问题后,才叩了两下门,推门进去。
  周元景斜倚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本泛黄的书在看,眼神不曾抬起过。
  她轻轻将门关上,便来到了他的身旁,如以往一样,砚台的墨已经所剩无几,她执起墨条便开始研磨起来。
  手上的力道稍稍加深,她只一心盯着这砚台,不敢去看他,见磨得差不多了,她才又起身退到一边,便见周元景执起毫毛笔,在本子上圈圈点点。
  时不时还听到他的笑声,虽然很轻,还带着几分不屑,却也听得出来,他心情好像还不错。
  瞧瞧抬眼望去,才见那本子上写着一行正楷大字,《九千岁风流史外传》,
  眼睛不禁瞪大了几分,这是、话本子?头快速低下,她忍住心中的讶异,微微叹了口气。
  一晃几个时辰便过去了,外头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站在一旁的腿有些酸了,却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偷偷地放松自己的脚。
  门突然被敲响,周元景才淡淡回了一句。
  苏正青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千岁可要传膳?”
  “无需。”
  “是。”
  听着苏正青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有些熬不住了,站了一个时辰了,腿已经慢慢失去了知觉。
  见他如此痴迷地看话本,她也不敢去打扰,便一直在旁边守候。
  身子恍惚了一下,她便立马跪在了地上,许是动作太快,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腿上丝丝麻麻的感觉袭涌上来,令她好一顿难受。
  “千岁恕罪。”
  头扣在手上,她的眼睛闭了闭,胸口沉闷的气息重重碾来。
  “这般紧张作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不敢。”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心里倒是捣鼓回忆之前的事。
  若在以往,千岁也时常翻阅奏折看得入迷,她便也一直待在他身旁候着,也能坚持两个时辰,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踉跄了,在他面前失了仪态,
  虽不知千岁叫她前来是为了何事,能让千岁心情好便行。
  “陪我去庭中走走。”
  周元景放下手中的话本,宁心安见他起身,便立马上前为他整理了衣着,才跟着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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