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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囿拉了拉她手腕,示意她别去辩,她只觉得很累,很累,像独自走了很远的路,快到终点却被泥沼绊下去,挣扎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陷。
“囿囿姐,你手受伤了。”杨玥压低声音,她立刻到随身帆布包里翻找酒精。
好像感觉不到疼,阳光照在身上也像没有温度,沈囿能听见那边搬东西的动静,一箱一箱从面包车上往下卸,有酒有空运过来的食材,甚至还带了厨师现场烹饪,整个剧组都在庆祝,气氛愉悦而轻快。
而沈囿只是沉默着,手指指甲扣着桌凳,脸上的泥干了都在掉灰,她一片狼藉,而他高高在上。
约莫十多分钟后,江南意抱着外套从卡宴后座下车,杏眸弯弯,眼底尽是笑意,温婉如月,她被人簇拥着往回走。
黑色卡宴调转方向,从另一条街道驶出影视城,很快便没了影子。
只剩下一箱一箱的食材和食品。
那边有人搬了两箱饮料过来,说天气这么热大家都辛苦了。
柏翊一找了工作人员分发下去,每个人都有一瓶,瓶身是浅棕色的,里面的液体有漂亮的光泽,刚被冰浸过,握在手心都是凉的。
有人讨论,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羡慕,“祁总是真大方啊,真舍得为江南意花钱,这随便一瓶饮料都是国外的牌子。”
“我喝过这个,一百多一瓶呢,有点酒精含量不醉人,但很好喝,我超喜欢黑加仑口味的,我们换一下嘛。”
“哇,这么贵,我都舍不得喝了。”
“真羡慕江南意啊,她也就一个三线吧,怎么钓上祁总的呀。”
“我们这些十八线就别操心人家了,将来她嫁入豪门,还会在乎这些咖位吗,想要什么资源没有啊,那时候,人家跟我们都不是一个阶级的……”
“囿囿姐”,杨玥拿过她手里的饮料,“我们不喝了。”
“我去找导演请个假。”
“不用。”
沈囿还是坚持演完了当天三场戏,卸完妆坐上回伽蓝园的出租车,她一直靠窗,静静的看着窗外,日光下皮肤白得发光,就是没什么精神,一直很疲倦。
风景倒退,高楼大厦下衣着光鲜的人为生活奔波忙碌,渺小得好像蝼蚁。
从出片场到现在她没有说一句话。
杨玥在旁边看得心疼,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呆呆的撑着下巴发呆。
就这么过了许久,有振动声响起,杨玥立刻接起电话,她恭敬的应了声,转头寻求沈囿的意见,“小姐,先生来电。”
脸部压久了玻璃好像微微发麻,缓慢坐正,沈囿接过电话,隔着滋滋的电流声,她听见那边细微的动静声。
心跳迟缓而用力,她轻轻开口:“哥哥。”
“你今天过得好吗?”她迟疑了下问。
“来浮岭山。”淡淡一句,他并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停顿了下,沈囿只得回,“好。”
.
司机把车开到浮岭山正好是下午六点过,遇见一场落日,大半片天空都被渲染成橘黄色,渐变至浮光,不远处遥遥隔山相望的地方有寺庙供奉,塔顶染上一层浅金色,仿佛初生朝阳下沐浴的雪山金顶。
有人曾说,见到雪山金顶许的愿望一定会成真,沈囿没有去过西北,没领略过雪山风景,可是此刻,她却突然很想许愿,纵然是遥不可及摘不到的星星一般的愿望。
推开车门下车,沈囿一袭黑色抹胸及膝连衣裙,脚腕上一双同色缠带高跟,长发及腰散开,清冷利落,有种荆棘枝蔓上生出玫瑰的漂亮。
今天选衣服时,她犹豫了,选了她几乎不怎么穿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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