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知碰到了哪里,手机里传出声音。
“棠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的嗓音里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温棠一惊,低头看看手机,她竟然给谢沉洲打去了电话。
“你在忙吗?”
本来想说打错了,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
“怎么?又想了?”
听到谢沉洲不正经的话,温棠的恐惧缓释了一些。
长街繁华且喧嚣,温棠伸出手指,戳着冰凉的墙壁,她像是被围困住的囚徒,小心翼翼还四处碰壁。
“谢沉洲,要是我杀人了怎么办?”
温棠低垂着眼眸,尽量稳住声线。
谢沉洲嗤笑一声,“杀人?棠棠,就你那点胆子,太高看自己了。”
顿了顿,谢沉洲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带着些严肃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梦见我杀人了,我好害怕。”温棠嗓音有点颤抖。
“怕什么?就算真的杀人,有我在,也没人敢动你。”谢沉洲语气很随意。
杀人犯法不假,可犯法坐牢就不一定了。
谢沉洲在南港一手遮天,别说这个,就算温棠将天捅出个窟窿,他也有办法补上。
闻声,温棠莫名的安心。
谢沉洲眼底生疑,换作平时,温棠巴不得少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会大半夜的因为一个虚无的梦,而专门给他打电话?
“温棠,你在哪里?”谢沉洲声音沉了沉。
温棠回过神来,“我在宿舍啊。”
“你最好别骗我。”
谢沉洲警告道。
“怎么会?我要睡觉了,晚安。”
接着,温棠就挂断了电话。
彼时,谢沉洲还在谢氏顶层,整个办公大楼灯火通明,谢氏加班费很高,员工们很乐意留下加班。
“去查查温棠在哪,做了什么。”谢沉洲淡淡吩咐。
“好的,谢总。”
刚才电话的内容,赵津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别说心思敏锐的谢沉洲,他都能感觉出温棠不对劲来。
温棠回了宿舍,如往常,吃饭睡觉上课,三点一线。
只是她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安,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她。
直到第二天上午,白秀珠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言语中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温家别墅。
见温棠进来,白秀珠劈头盖脸的骂了她一顿。
“我怎么跟你说的?文件签不上也就算了,你还把人砸进了医院。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做事都不考虑后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东西?温家养了你六年,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你知道这块地皮对温氏有多重要吗?”
温棠百口莫辩,事实的确如此,温家给顾一荆医药资源,而她甘愿成为工具。
这是当初达成一致的交易,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可温棠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母亲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万劫不复吗?
她头皮上还一片淤青,额角的伤口还未结痂,白秀珠却一句关怀都没有。
“妈,我……”
“你给我闭嘴!去书房跪着!”
白秀珠气的脸都要扭曲了,本以为温棠肯定能签下这个合同,却不想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