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还在走神,北笙的问话让她回过神来,她低头,看见自己裤腿被北笙挽了起来,膝盖上的伤疤十分可怖。
她后退了一步,裤腿落下,撒了谎:“我是疤痕体质,再加上今天出了门走路多,没恢复好。”
北笙一眼看穿,提醒她:“小稚稚,我是医生。”
言外之意,到底是因为走路多了没恢复好,还是第二次故意伤害,她看一眼伤口就知道了。
江稚被看穿,也不好再解释什么,乖乖坐下来让北笙重新给她处理伤口。
“昨晚应该就流脓了对吧?”北笙问她。
江稚忍着痛点头。
“你呀你。”北笙叹了声气:“对自己真狠。”
江稚默不作声。
她现在胸口砰砰砰的跳不停,满脑子里都是北笙那句——“听说你膝盖的伤加重了,老板让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周聿竹知道。
他都知道。
又是种果树,又是特意吩咐北笙过来给她处理伤口,他为何对她这么上心?
“嘶……”江稚疼的脸都白了。
北笙哄着她:“马上就好,忍着点,脓水要清理干净,避免留疤。”
江稚咬牙忍着:“嗯。”
两分钟后,伤口处理好了,这次北笙给她上了药,还包扎了伤口,另外还重新给了口服药:“记得吃。”
江稚接过:“谢谢北笙姐姐。”
“不用谢,我领工资做事。”北笙收起医药箱,善意叮嘱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自己好点。”
江稚心口升起一股暖意。
“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我先走了。”北笙不是磨唧啰嗦的人,处理完伤口准备走人。
眼角瞥见窗外的荔枝树,北笙意味深长一笑,到门口时,回头对江稚说了句:“你真的很特别。”
江稚怔忪。
她特别……
在所有人眼里,她不就是一个遭逢变故,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吗。
是可怜得很特别么?!
在北笙出门之际,江稚叫住她:“北笙姐姐。”
北笙回过头,眉眼明艳张扬:“说吧,还有什么事。”
江稚拿起手机走向她:“你可以给我你老板的电话吗?”
北笙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是在诧异她竟然还没有周聿竹的电话。不过北笙什么都没问,爽快的将周聿竹的私人电话告诉给江稚。
等北笙走后。
江稚关上门,拿着手机走到窗前,犹豫再三后拨通了北笙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
响了有五声,那边才接起电话。
江稚斟酌着开场白,大约是静音太久,电话那头先出声问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辨不清情绪。
江稚握着手机的这只手,攥紧了又松,松了又攥紧,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心态也没平静下来。
当面见到他都没这么紧张。
怎么隔着电话还紧张呢。
江稚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
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说话时,电话那头的人问道:“是江稚么?”
江稚呼吸一滞。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怎么会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