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的身子晃了晃，指尖掐进了掌心里。
陆优优平静的声音响起：“墨云琛，你别忘了，你已经要结婚了。”
“我们，没可能了。”
墨云琛高傲的头颅缓缓垂下：“是啊，我要结婚了。”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难以自抑的苦涩，直直刺穿顾冉战战兢兢的心脏。
原来自己日夜期盼的婚姻，于他而言，是禁锢自由的枷锁，是他不愿接受却不得不妥协的残酷现实。
在泪水模糊视线之前，顾冉转身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洗手间里。
顾冉擦掉哭花的妆容，重新补妆。
再次回到包厢时，墨云琛和陆优优已经坐到位置上了。
墨云琛侧首低声问：“你刚去哪儿了？”
“去外面接了一个电话。”
墨云琛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甚至，也没注意到她微肿的双眼和喑哑了的声音。
无心以对，便也无从注意。
顾冉看着陆优优，当主角一出现，自己这个配角就黯然失色。
饭后，有人提议续摊。
架不住氛围烘托，顾冉又跟着墨云琛到了KTV。
包厢里，众人已经放开拘束。
“来来来，你们这对夫妻档唱一首《知心爱人》。”
老同学们起哄着让顾冉和墨云琛一起合唱情歌。6
顾冉抿了抿唇，望向墨云琛，却发现他的视线隐蔽地飘向了陆优优。
昏暗的光线下，无人发现顾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跟自己的未婚妻对唱情歌还要照顾初恋女友的感受，真是“心思细腻”。
顾冉的手缠上了墨云琛的手臂。
“我们要一起唱吗？”
墨云琛没有拒绝：“嗯……好。”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底的失落和苦涩还是刺痛了她。
顾冉骤然收紧了手，墨云琛彻底回了神：“嗯？怎么了？”
顾冉眼帘沉重，无力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嗓子有些痛，还是不唱了吧。”
话筒转瞬落到了陆优优手上。
“那我们的陆女神唱一首吧，你当初在高中元旦晚会上唱的那首《错位时空》，秒了多少少男的芳心啊。”
“来来来，赏脸来个经典重现！”
陆优优仍淡笑着，这次却没推辞：“那我就献丑了。”
《错位时空》的悠扬前奏响起，陆优优如清泉的歌声也萦绕包厢，所有人都沉浸在陆优优优美的声线中。
唯独顾冉惨白着一张脸。
大一那年迎新会，她也登台献唱了一首《错位时空》。
当晚她被墨云琛当众表白。
在一起后她问：“你喜欢我什么？”
他说：“因为你唱歌的时候特别漂亮。”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顾冉脑海里炸开，她竟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他所谓对她一见钟情不过是那瞬间她很像陆优优！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是陆优优的替身！
顾冉不知道是自己怎么挺过来的，终于熬到散场。
十字路口，众人挥手道别。
陆优优站在其他人身后，与墨云琛遥遥一望后，独自离开。
……
回家的车上，一片寂然。
顾冉冷然地凝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墨云琛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手上的戒指怎么摘下来了？”
顾冉率先打破了这沉闷。
墨云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淡淡道：“洗澡的时候，戒指沾了沐浴露，我放在洗手台上忘记戴了。”
真的只是忘记戴上了吗？
顾冉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你给母校捐赠钢琴，真的只是为了感谢？”
车速明显快了一瞬，墨云琛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
下一秒，更尖锐的问题从顾冉口中脱口而出。
“《错位时空》响起的时候——”
“你到底是在想大一联欢晚会上的我，还是高中元旦晚会上的陆优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