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涵紧皱起了眉头:“夏纤云,你什么意思?钱你也收了,该不会要赖账吧?你若真敢,我便秉明了父亲,即便你有世子爷护着,也定是不能饶了你去!再说了,那不过是个下人,她惹我生气,我便是发卖了也没什么。”
夏纤云摆摆手:“姐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了。”
她伸手摸了摸陈皮,而后抬头看向夏梦涵:“只是这丫鬟是我亲自选的,不如姐姐把人喊出来,让我问问,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挂念着,万一把姐姐的药给弄坏了就不好了,姐姐说是不是?”
夏梦涵的眼神冷了下来,可她看了一眼夏纤云手中的陈皮,只能把气忍了下来。
大夫是夏家用惯了的府医,不会替夏纤云说话,这陈皮难得,她现在得了病,若是因为一个下人和夏纤云争执反倒没必要了。
她性子虽张扬跋扈,可也知道孰轻孰重,当下便点了头:“去把春英带来。”
春眠立刻把捆成了麻花的春英给带了上来。
夏纤云看到脏兮兮的圆脸小姑娘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立马就有些心疼了。
夏梦涵敢这样对她身边的人,也足以看得出来她现在在夏家的处境。
这一次,她要护的是春英,更是自己。
“哟,瞧这小脸花的,姐姐,敢问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丫鬟偷了东西?”夏纤云的神色冷了下来。
夏梦涵硬着头皮开口:“说不定是误会了。行了,你钱也拿了,丫鬟我也还你了,赶紧把药给我!”
说着,就要上手去抢。
夏纤云一个眼神,秋莲便拦住了夏梦涵的手。
“夏纤云,你什么意思?!”夏梦涵怒了。
她忍气吞声这半天不就是为了这救命的药?可夏纤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她也真的来脾气了!
“大姐姐,我劝你还是莫要随意动气的好,否则啊,肝受不了的。”夏纤云手指轻弹,一道银光闪过,夏梦涵便觉得自己腹痛不止,竟是登时疼的躺倒在了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梦涵咬牙大喊,她额头落下大滴大滴的汗水,身子却疼的动都不敢动。
“姐姐,妹妹只想要一个真相,我的丫鬟,到底是偷还是没偷?”夏纤云的话慢条斯理,却带着让人难以反抗的压力。
“没有!她没偷东西!是我弄错了!”夏梦涵疼得受不了了,立马回答。
“那她带回来的地契房契和银子……”夏纤云接着挑眉。
“给她!都给她!”夏梦涵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可饶是这样也没缓解腹部那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疼痛。
春眠立马拿了东西出来,夏纤云不急不慌的让春英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之后,这才手指再次微微抬起。
“姐姐也真是的,事情不弄清楚就扣人,我这小丫鬟年龄小,可是受了好大的惊吓呢。”夏纤云委委屈屈。
夏梦涵只感觉一瞬间疼痛便缓解了不少,她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的头发已然全部被汗水打湿。
“你满意了吗?”夏梦涵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纤云,夏纤云却是一笑:“姐姐这话说得,倒像是妹妹我逼着你这么说似的。”
夏梦涵不知道夏纤云有什么妖法,初见跟个傻子似的,可这会儿却又狡猾的像是只狐狸。真让人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不过姐姐,你这毕竟还是冤枉了我的人,是不是该赔礼道歉啊?我想想啊……就给春英磕三个头好了。”夏纤云的眼中满是戏谑之色。
“你休想!我可是夏家的嫡长女,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小丫鬟磕头?!夏纤云,你不要太过分!”夏梦涵的脸色沉了下来。
“姐姐的脾气可真是不好呢,也怪不得会有这样的毛病。”夏纤云伸出手指戳戳陈皮,随后歪着脑袋妥协:“罢了罢了,毕竟是我姐姐,磕头道歉就算了,但赔礼嘛……总得有。姐姐说是不是?”
夏梦涵刚要发作,却又感觉到腹部重新剧烈疼痛了起来,她疼的无法思考,只能大喊:“好,我给!”
“姐姐爽快!不愧是嫡长女啊!我也不要多,就要姐姐名下的三个庄子五个铺子好了。春眠春晓,还不快去拿?耽误了我姐姐用药,本小姐要你们好看!”夏纤云叉着腰,一副得意的样子。
春眠看了一眼夏梦涵,却听夏梦涵大喊:“快去给她拿啊!你们这两个蠢货!”
等到东西到手,夏纤云手指轻抬,夏梦涵的疼痛登时缓解。
“姐姐生了病,妹妹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哦~”
夏纤云拿着一沓房契地契和一大包金首饰离开,留下了轻飘飘的六两陈皮和气得半死的夏梦涵。
“大夫,你帮我瞧瞧,我刚才那突然剧烈无比的腹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梦涵神色阴鸷:“若是让我知道是夏纤云搞的鬼,我要了她的命!”
大夫伸手把脉,一脸的为难:“大小姐,您刚才疼痛的便是肝部,就是因为肝气郁结而发了病……”
“竟是和她没有关系么!”夏梦涵的手紧握着桌角。
“您还需克制脾气,莫要经常大动肝火的好,我先去给您熬药了。”大夫胆战心惊的拿着药退了出去。
……
书房。
顾飞星看着自己手中截获的信件,皱着眉头猛拍桌子:“他们竟是如此大胆!敢私自开采石脂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暗卫单膝跪地:“主子,要不要属下和定国侯禀报,让他派些人探查?”
顾飞星摇头:“外祖父身边人多眼杂,皇伯父派我来,不就是因为外祖父那边处处受限么?这样,今晚我亲自带人去一探究竟。你去点十个好手,咱们子时出发。”
暗卫低头:“属下只找到些线索,还未寻找到具体的位置,主子身份尊贵,此事凶险,还是让属下……”
“无需多言,去做!对外放出消息,我要去牯牛山打马狩猎。”顾飞星拿出一个盒子,看着里面的白瓷瓶,冷硬的唇角微微柔和了起来。
他将白瓷瓶揣进了怀里,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窗外已乌云堆积,似乎有大雨要来临了。
他们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些眉目。若只是一味的等消息,他坐不住。他的命运,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
数着手中的房契地契,夏纤云心满意足了。她刚才用银针催动了夏梦涵的穴位,让她的病情加速发作,可夏梦涵是绝对查不出来什么的。
便是找再高明的大夫,也只会说她太容易动怒而引发的肝火旺盛从而导致了疼痛。
这一次让夏梦涵吃了苦头,又大出血了不少银子,她心情当真是好的很。
想了想后,夏纤云拿了块银子出来,塞进了春英的手中。
春英立马惶恐的摆手:“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你替我办事才遭了这次难,这是小姐我赏你压惊的,收下便是。”夏纤云十分大气:“以后好好给我办差,我自不会委屈了你们。”
“是,谢小姐赏。”春英收下了银子,几人正要回东偏院,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求救的声音。
“救命……有人吗……”
声音苍老而微弱,秋莲皱眉:“小姐,还是别去了,万一是旁人设的陷阱就不好了。”
夏纤云却是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心中有了猜测。
她大步往前走去:“一个老人叫救命,我不能坐视不理啊,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