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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昭文堂下学后,沈钰被胖甜薯缠着帮忙看马球会采办录。
  如今他倒是不避着众人,人前也堂而皇之地跟着自己。
  外头人百思不得其解,有胆大的凑上前问,胖甜薯竟底气十足道:“我就是被打服了,怎样?”
  “若你们都感兴趣,全部挨个站好,让我钰姐姐一个个扇过去便懂了。”
  沈瑶对秦绍这种软骨头行为很是不齿,今日马车修好,她不用再和沈钰挤一架了。
  出了学堂门,那辆眼熟的三乘马车依旧停在树荫下。
  沈瑶咬了咬唇,思来想后还是朝前走去。
  谢承渊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昨日从沈钰那拿来的闲书,看了几页,便听见外面有一道声音柔柔开口:“瑶瑶见过世子。”
  里边许久没传来声音。
  沈瑶不死心,又福了福身,“世子,姐姐托我给您带句话。”
  下一刻,锦帘被人挑起。
  谢承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露了出来。
  沈瑶心底暗恨,她竟要靠沈钰才能引他跟自己说几句话。
  那便瞧好了吧。
  沈瑶微微一笑:“世子,姐姐下学后便与小公爷有约,说是相商一些要事,您若无事的话,便不必等她。”
  小公爷?
  谢承渊又想起那日茶馆的风言风语,沈钰将秦绍打了一顿,他竟还能跟她和平共处?
  “秦绍?”
  见对方主动挑起话题,沈瑶忙不迭地点头:“不错,小公爷自和姐姐和解后,对姐姐愈发的欣赏,如今走哪都跟着呢。”
  她微微一笑,似是格外崇拜:“大家都说姐姐真是好本事,既帮了同窗,又收获了一枚倾心者。”
  沈瑶的意思很明显了,沈钰在昭文堂水性杨花,难不成堂堂谢家世子,竟就眼睁睁地看着吗?
  谢乘渊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挑眉道:“有人倾心钰儿,证明她最是优秀出色,我眼光极好。”
  沈瑶笑容僵在脸上,不死心道:“可与姐姐有婚约的是您啊,纵使姐姐规矩未全,并不在意,也该为穆王府着想,与小公爷保持距离才是。”
  “七小姐也知与本世子有婚约的是钰儿,”男人的目光陡然锋利,让人觉着发冷:“男女tຊ之防在前,你也该离我远些才对。”
  沈瑶有些委屈地低下头:“世子,您就如此讨厌我吗?”
  她在抬头时,锦帘已被少年盖下。
  鬼狐见了,主动道:“主子,要不要我出去将她打发走?”
  现在京都的女子已经如此厚脸皮了吗?
  分明知道别人有未婚妻子,竟就这样眼巴巴上前求爱。
  闻所未闻呐。
  片刻,鬼狐跳下马车:“小姐,你在这说半天世子也不为所动,有时间瞧着谁倾心世子妃,不如尽早寻个喜欢你的人早些把自己嫁了。”
  “免得听起来如此恨嫁,我都替您着急。”
  沈瑶面色一白,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不过一个下人,竟敢这样对主子说话!”
  “就算下人,小的也是世子的下人,是穆王府的下人,即便要管,也只有世子能做我的主。”
  “噢,或是世子妃。”鬼狐扯起一张笑脸:“若小姐敢动我一根指头,世子定会立刻转告平阳侯夫妇,问问他们究竟是如何教女的?”
  “你……”
  沈瑶咬了咬牙,把怒气压在喉底。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找到寻自己错处的机会。
  若是这样,父母便会觉得她在针对沈钰。
  本来在家中的日子就不顺心,日后岂不是要更难过。
  沈瑶立刻识趣地抬头,目光落在马车上:“瑶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想来跟世子打声招呼罢了,多谢世子昨日的借马车之恩。”
  说完,她有些不舍地退了出去。
  另一边,秦绍正在和沈钰确定最后的茶水采办,忽然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不好了!小公爷,国公府走水了!”
  “什么?”
  秦绍几乎瞬间丢下手中的东西,“钰姐姐,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地朝外跑。
  沈钰眉头微蹙,国公府离这有数里远,即便是快马也要走半个小时辰,就算是走水,如果不出大事,倒是没必要过来禀报秦绍,毕竟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眼见时辰不早,她将东西收好,也朝书院门口走去。
  无人看见的角落,隔壁一扇窗忽然被人拉开,沈钰刚才坐的台面处,一只纤细的手重新覆上,轻轻翻开了采办录……
  沈钰出来时,夕阳渐落,树影斜斜地洒在青瓦上,熟悉的车架依旧停在原地。
  谢承渊似是感觉到,掀起帘子一角,恰与沈钰四目相对。
  “事情这么快便处理完了?”
  沈钰在软垫上坐稳,淡淡开口:“小公爷家走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烧人府邸?”谢乘渊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唇角邪气的笑容掩下一抹促狭:“不过造了个谣罢了,让小公爷好早些回家用晚饭。”
  沈钰的目光骤然移开:“我与小公爷在为马球会进行用品采办,近日是真的有要事,若世子太过空闲,去春风楼听戏也是极好的,无需在学堂等我。”
  谢承渊勾起唇角,语气不明道:“是你给国公府出的主意?”
  “什么主意?”沈钰眼眸微抬,似有笑意攀上她的眉梢,“春日节气好,不过是想寻个日子热闹热闹罢了,世子切勿多虑。”
  他端详着她的脸,忽然伸出手指,在她额间轻弹一下,“小骗子。”
  沈钰皱了皱眉。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做这个动作。若非担心暴露太多,她真的可以直接拧断他的手。
  早知昨日换药时就该下手再重点,最好让他今日躺在床上起不来。
  沈钰顷刻间冷了脸:“世子,请您自重。”
  对面之人仿佛得逞般,语气甚是愉悦:“不逗你了,刚好近来无事,马球会我可否观战?”
  “此次春日宴只针对昭文堂学子,世子是外客。”
  “为何?”谢乘渊玩着白玉棋子,目光似有深意:“我好歹也算个家属,沈小姐就不能背后黑箱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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