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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放心,有师兄师姐照顾徒儿,就算是出现什么妖邪,徒儿顶多只是被砍一刀,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顾长晋说的云淡风轻,可是独孤奺却听得心惊肉跳。
虽说只是简单的下山历练,也有宗内其他弟子互相帮衬,可是万一顾长晋像上次那样,遇到厉害的妖怪该怎么办?
虽说他有气运傍身,可是……万一他运气不好挂了,她独孤奺这么久的努力就要泡汤了!
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独孤奺沉吟,“这次宗门弟子下山历练就由我来负责吧。”
顾长晋点点头,去通知其他弟子做好历练的准备。
这次他以退为进,终于让独孤奺决定一同下山,虽然说不是两人单独历练,顾长晋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这次历练由独孤奺负责,玉山宗的弟子特地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跟随着宗主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
越国的上京比往常更加热闹了,路边的摊贩好奇地看着大街上一队服装整齐的弟子,往年时常会有各宗各派的弟子来上京游历,可是这一队人马他们似乎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哪个隐于世外的宗门出山济世。
独孤奺一人走在前头,从未感觉到这么不自在过。这儿实在是太热闹了,让她这个千百年一直面对荒山峻岭的清修徒难以适应。
她绷着脸,拿出难得一见的正经模样,看上去倒是真有世人所传的冰肌玉骨、七窍玲珑、仙气飘飘、不可亵渎的风姿。
特别是她身后跟着的顾长晋,长发高高竖起,既有世家公子的意气风发,又有超脱凡尘的清冷淡漠,不少姑娘的眼睛看入了迷。
仙客来的二层酒楼上,一双异于常人的暗绿色眼睛无意间扫过楼下浩荡的声势,目光在顾长晋的身上凝住,眼睛的主人缓一缓酒杯,将百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有意思!
月息放下酒杯,双手抱臂倚着窗,几年前失踪的鲛珠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原本他都快要放弃寻回鲛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阵轻风飘过,二楼的窗前再也不见人影,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
——
独孤奺带着弟子们找了一处客栈歇息,将上上下下都打理好之后,这才发现客房不够了。面对掌柜歉意的笑,独孤奺咬咬牙,让弟子们三人合住一间,勉强能凑合过夜。
和独孤奺、顾长晋住在一起的是一位今年新入门的小师弟,他早就听说了宗内几位名人的杰出事迹,对独孤奺和顾长晋十分崇拜。
“夏长老,我叫周应淮,你还缺徒弟吗?我想拜你为师!”
周师弟语出惊人,独孤奺没有料到,顾长晋也没有料到。他从未想过师父还会收其他的弟子,眼前这个周应淮在他看来,实在是痴心妄想。
独孤奺吃惊之余又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想到要拜我为师?云游在外的时长老境界高深,为何不拜他?”
“这个嘛,”周应淮煞有介事的向独孤奺说明缘由,“时长老一直云游在外,几乎没时间管教弟子。还是夏长老好,夏长老当年对谢师兄悉心教导,这些都是宗内其他师兄弟有目共睹的。弟子是个愚笨的人,但如果我拜在夏掌门长老的门下,得到的教导就更多,提升的也更快些。”
这才是正常弟子应该有的思维嘛!
独孤奺点点头,瞟了一眼顾长晋,当年他却是个另类的,偏要拜时谕师兄,搞得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了。
她的嘴角露出鼓励的笑,“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拜师不但需要目标,更需要实力。再努力努力,没准明年大比就能拜到我的门下呢!”
独孤奺自认为这番鼓励后辈的话说的毫无破绽,然而身后的顾长晋却似有不满。独孤奺能感受到谢猫咪的低气压,理智的住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入夜时分,三人独处一室实在是狭隘,况且男女有别,一些事情实在是不太方便。
独孤奺咬咬牙,借口替弟子们置办生活用品,出街透透气。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东西太多,徒儿可以替你分担。”
顾长晋作势要跟过来,独孤奺拦住了,“不了,你还要照顾周师弟呢!师父这边忙得过来,要买的东西不多。”
“啊对对对!”周师弟睁着两只大眼睛在一旁附和,样子十分可爱,独孤奺忍不住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怎么能让顾长晋跟着呢?那样她多不自在呀!
这段时间独孤奺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顾长晋对她的依赖,她可不想以后到哪儿身边都跟着一个尾巴。而且对于男主来说,独立是必须的,顾长晋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独孤奺这样想着,走入了花花绿绿的夜市。上京有一点好处,夜市上经常会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独孤奺除了采买弟子们的必需品之外,也想见识见识新鲜的玩意儿。
她努力睁大好奇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货物。尽管举止稳重,飞扬的发丝还是透露了她不通世事的天真。
“真是个美而不自知的姑娘。”
灯火照不到的角落里,月息撩起了左耳的头发,一串色泽莹润的珍珠耳环露了出来。
——
另一边独孤奺离开的客房里,周师弟害怕的缩在被子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桌上坐着的顾长晋身上。
自从夏掌宗主离开之后,谢师兄仿佛是变脸一般,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他一直觉得师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太天真了。
据说谢师兄以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刺头,宗内不少师兄师姐都被他打过。尽管现在变好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出手……
想到这里,周应淮抱紧了被子。他就不应该让谢师兄留下来的,原本他想着和师兄搞好关系,往后入门会顺利些,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就算他平时是个眼光开朗大男孩,面对这样一个低气压的人他也没胆子主动凑上去啊!
夏宗主留下谢师兄哪里是为了照顾他啊?分明是为了警告他,不要暗地里打什么如意算盘!
周应淮:o(╥﹏╥)o
周应淮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却听得房门被风吹开了,屋子里的蜡烛瞬间熄灭了。
他立刻清醒过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阵恐慌。
谢师兄什么时候出去了?怎么也没和他说一声?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啊!和现在这个阴森森的处境相比,他更希望谢师兄冷着脸坐在桌子旁。
“师兄?”
周应淮哆哆嗦嗦下床,摸索着去点蜡烛,刚摸到火折子,他只觉得身后一阵阴凉。
有人贴着他的后背幽幽地问,“周师弟,你~在做什么?”
“啊!”周应淮猛地跳了出去,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谢师兄!谢师兄!救命啊!我害怕!”
彼时顾长晋正站在院子里查看周围的异常气息,见周应淮蹦蹦跳跳的冲过来,眉目一敛,“你出来做什么?”
“师兄、师兄救我!屋子里有、有、有鬼啊!”
他说着,迅速缩着身子躲到了顾长晋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顾长晋扯了好几下,始终没有将周应淮扒拉开,难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可是玉山宗弟子,这副模样岂不是给我们丢脸。”
“师兄我才刚进来,哪比得上您见多识广,英勇无畏啊!师兄,你今晚一定要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太害怕了!”
顾长晋原本想要扯回自ᴊsɢ己的袖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松了手任由周应淮拉着。
两人拿了一支蜡烛点燃,沿着走廊慢慢回房。迎面正撞上回来的独孤奺。
“师父?”
“夏掌门!”周应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嗖”的冲了过去,“夏掌门救命!刚、刚才屋子里有一个女鬼要害我!”
“哦?”
独孤奺的眼神里带着玩味,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回应。
顾长晋站在不远处,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迟迟没有上前。
“徒儿,你怎么不过来?”独孤奺问,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娇柔。
顾长晋垂眉,声音冷冷的,“你不是她!”
“师兄,你搞错了吧?谁会假冒夏宗主啊?除了那个……”
周应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惊恐,抖着手想要离开,独孤奺却先行一步打晕了他。
“这位小弟子可真是聪明,被徒儿你一点拨就反应过来了。”
独孤奺步履缓缓,将周应淮扔在地上,似乎有些遗憾,“如果你也像他一样就好了,怎么这么难骗呢?”
到此时,顾长晋彻底没了耐心,“你到底是谁?别用我师父的样貌,你不配!”
他说着,拔剑上前刺去。女子轻笑,抖落长长的披帛,缠住了剑。
“咔啦”一声,剑断了。
“啧啧!也不过是这点本事,真想不到你是怎么偷了月哥哥的鲛珠的。”
顾长晋眼神一暗,利落的松手,拿起周应淮的剑打了过去。
没想到眼前这个假冒师父的女子竟然这样难缠,一招一式他都占不了上风,这把剑和女子的法器相比实在是逊色,很快周应淮的剑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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