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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
宴芜心跳加速,屏住呼吸,静待撂牌子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
下一瞬。
“留牌。”
宴芜心下一窒,迅速的磕头行礼,来掩饰眼底的震惊。
傅帝微微勾着唇角,这种小把戏他还看不穿吗?
她想出宫,他偏不让。
下一刻,坐他身侧的良妃咳了咳。
傅靳息转头,声音低沉:“若是不适,便先回去吧。”
宴芜叩谢皇恩后便默默退下,被内务府的公公领去了自己的宫殿。
重华宫内。
白芷早就等候多时,端着一碗热汤递过来。
“主子先等等,稍后便有膳食上来。”
宴芜神色戚戚,默默喝了一口,叹道:“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她又喝了一口。
她今日得罪了皇帝,纵使没有得罪,也留下过深的印象。
白芷听她讲完今日在殿上的事情,也思索了起来,径自说道:“今日我和宫内的其他下人聊了聊,听说陛下对下人很是温厚,只是瞧着冷,有人算过,陛下自登基,没有处罚过任何宫人,或许陛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宴芜心想,最好是。
圣旨是晚些时候才到的。
陛下封她为顺嫔。
这个顺字,不正是嘲讽她白日里在殿内那一副傻样冲撞天颜的行为。
好小肚鸡肠!
宴芜捏紧了圣旨,坐在宫里烤火,虽然是初春,可天还是冷冷的,即使没有落雪,她还是受不了这冷。
李琳玉跑来她宫里蹭炭火。
她拿了一张小椅子,坐着和她聊天。
原来她被册封为李昭仪,住长乐宫,离她这不远。
这群人中就属李琳玉位份最高,她父亲是李昭李大将军,一直在外西征,西征后又守了数年边境,前阵子才凯旋,宴芜一阵恍惚。
李昭是先帝的舅舅,亲舅舅。
他手握二十万重兵,如今回来,正是时候。
李琳玉的位份怕是远远不止于一个小小昭仪。
她看着活泼的李琳玉,仿佛见到旭日东升。
正这时却听见李琳玉小道:“明日要去拜见良妃娘娘,据说娘娘早些时候落下了疾病,没法开口说话,但是她为人一直很和善,长得也美,宫中许多下人都可惜这件事呢。”
李琳玉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一脸惋惜。
宴芜回神,心事重重,笑笑不言。
白芷端上一盒糕点,宴芜示意李琳玉尝尝。
她看着李琳玉的动作,怕李琳玉噎死在她宫里,急道:“吃慢些,你要喜欢都是你的。”
李琳玉挥了挥手,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白芷笑了笑,插嘴道:“这松子百合酥外层酥脆,内馅松软,我们小主也很喜欢呢。”
宴芜笑了笑。
见李琳玉吃的急,连口脂都掉了,她缓缓起身拿过桌台上红色口脂,正要将东西递给她。
忽然她浑身一震,胭脂摔落在地。
脑海里又闪过一阵碎碎的片段。
昏暗破旧的牢房里,一个女子灰头土脸,面色苍白,吃着一盒松子百合酥。
她边吃边流泪,好不凄惨,可偏偏她是笑着哭的。
她为什么在牢里?
又为什么吃着松子百合酥?
像是有什么翻涌上宴芜的心头,如同重石砸入心间,这一幕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捂着心口,像是生生要晕了过去。
白芷面色大变,李琳玉也吐出嘴里的糕点,二人惊恐的扶住她。
最后留有意识的那一刹那。
她还不忘记安慰二人:“我没事……”
话未完,她眼前倏地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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