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歧路的视线变得深邃,他无法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江见川的样子。
江见川这么白,那里应该比普通人要浅吧?
吴歧路!停止你的联想!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冲散了那些不正经的想象。
吴歧路以这种直观的冲动明确了自己对江见川的心情,现在他很清醒,不是在做梦。
张飞和关羽肯定不会这样!
现在的问题是,他对江见川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呢?
吴歧路陷入了新的一轮的困扰,他搞不明白这种情绪是因为他其实是个隐藏的gay,还是因为江见川就是那个特殊。
于是,刨根问底的小吴把江见川替换成了宋尧,他这个发小也是个长相非常优越的帅哥。
他眯着眼联想着宋尧噘着嘴亲他……
“呕……”恶心!
“小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江见川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到他旁边,探出手背贴在吴歧路的额头。
吴歧路身体瞬间僵硬,背都挺直了。
江见川的手没有擦干,带着潮湿的水汽和凉意,可他触碰到的肌肤却开始慢慢发热。
吴歧路怔怔地看着他,胸腔里那颗没出息的心脏开始狂跳,动静大到他害怕被江见川听到,但他又舍不得躲开。
狗剩蹲坐在地毯上舔自己的爪子,瞪着两颗圆圆的眼睛注视着呆傻的主人。
客厅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江见川额前细碎的黑发微微晃动,疑惑地看他:“小吴?”
“砰砰——”心跳乱了节奏,吴歧路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心脏病,身体倍儿棒。
是心动。
“我没事。”
吴歧路略显慌乱地错开江见川的手,脸颊绵延出热意,他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匆匆喝了口热水。
江见川看着他的反应更加疑惑,正欲进一步询问时,狗剩跳上沙发,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吸引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好儿子!
吴歧路在心底暗暗夸奖,偷摸地深呼吸平复心底来的有些晚的青春期躁动。
江见川看吴歧路将杯子里的水喝个精光,“很渴吗?我再给你倒点。”
“不用,不用了,川哥,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吴歧路将狗剩抱起来夹在咯吱窝里,匆忙的走到玄关处换鞋。
狗剩在他胳肢窝里挣扎着,显然它更喜欢江见川温柔的抱抱。
“……”
江见川看着他火燎腚一样风风火火的打开门走掉,关门声还伴随着狗剩的几声猫叫。
这孩子怎么咋咋呼呼的?
江见川的视线落到放在矮柜上的郁金香,粉白色富有生命力的花朵,让他想起来刚刚小吴泛红的脸颊。
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
最近天气跳崖式降温,引发了一波流感,他不会是得流感了吧?
江见川抿了下嘴,思索片刻后默默拿起小型酒精喷雾,将吴歧路坐过的地方喷了喷。
他倒不是嫌弃吴歧路,就是吧,流感多发季预防下总归tຊ是没错的。
刚才还热闹的家里忽然变得空旷寂静,江见川站在客厅愣了会神。
然后将花束拿起来走进厨房拆开包装,随便剪了下花枝,插进花瓶里,生机勃勃的,还挺好看。
我要不要也养只小猫或者小狗啊?
江见川打了个哈欠,看到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十一点,便关上灯回了卧室准备休息。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自己那心动一刹被心上人当成流感源的吴歧路正任劳任怨的铲屎,收拾完后还给狗剩开了一根猫条。
“狗剩,爹给你找个爸爸怎么样?”吴歧路罕见地温柔,揉了揉狗剩的大脑袋。
狗剩吃人嘴短,夹着嗓子“喵~”了一声。
“小太监,教教爹,怎么掰弯直男呗,那个小公猫是不是你男朋友?”吴歧路自言自语的嘟囔。
狗剩吃完猫条就往猫窝里一躺,不搭理他了。
吴歧路欠嗖嗖地凑过去揪了一把它的尾巴,狗剩“嗷呜”一声弹起来,它那个缺心眼的爹笑哈哈的跑开。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吴歧路才想起来自己晚饭只吃了一块三明治。
他走进厨房,拿起小锅接了点水,然后拧开了燃气灶,打算下碗素面吃。
家里暖气足,吴歧路天生怕热。
刚才在江见川家里的时候紧张地出了一后背的汗,刚刚一进自己家门就把上衣给脱了。
现在只穿着裤子,赤着上半身晃来晃去,腰带被他抽了,此刻西装裤松垮地挂在他胯骨上。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紧致流畅,人鱼线暧昧地被收进裤腰下。
蕴含着力量的手臂伴随着他切火腿的动作伸展。
他们老吴家的传统是男人必须学会做饭,想当年吴建国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是凭借自己一身的厨艺才追到了吴歧路的妈妈。
这是吴建国一直引以为傲的一件事,所以他们家真正实现了女儿富养,儿子放养。
吴建国从来不让吴恙做家务,就是害怕自己宝贝闺女哪天被一碗粥一兜零食给骗走。
而吴歧路却是从小就被培养着做饭打扫卫生,用来哄骗别人家的好闺女。
水“咕嘟咕嘟”地冒起泡,吴歧路打开锅盖打了一颗鸡蛋,待鸡蛋成型后,又将鲜面条放进去,最后放入火腿。
按理说撒上点小葱点缀会更好看,但是吴歧路不吃葱,所以直接关火捞面,淋了点香油增香。
狗剩闻到香味巴巴地凑过来,将前爪搭在吴歧路的大腿上,祈求地看着他。
“哼哼,馋猫,你怎么什么都想吃?叫声爹来听听。”吴歧路用手指弹了下狗剩的耳朵。
“喵呜~”
“呵。”吴歧路从鼻腔里溢出笑意,将早就准备好的狗剩专用碗放到地上,里面是没有放盐的面条,加了一颗蛋黄和半罐猫罐头。
餐厅里暖色的光线洒在一人一猫身上,吴歧路垂眸看着脚边吃得正香的狗剩,眸底温情又柔和。
狗剩吃饱喝足回猫窝睡觉,操劳的老父亲将自己的碗和狗剩的碗洗干净后快速冲了个澡。
吴歧路躺在床上,胳膊枕于脑后,迟来的青春期躁动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心湖。
他静静地感受着内心深处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不躲不避。
眼前是昏暗的天花板,而江见川就睡在一墙之隔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