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鸾皱起了眉头。
“以柳,说话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
古人最重女子的名节,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的好。
流言的杀伤力足以杀死一个单纯的女子。
花云鸾及时制止了以柳的话头:“公子不过仗义出手,热心肠罢了,别做过多猜测。”
何况他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人。
那份气度像皇族中人。
连丞相府的人都敢惹,不是侯府能沾惹得起的。
宋祁昌携宋清池已在大门侯立良久。
看到萧应寒倒头叩拜。
萧应寒拉起宋祁昌:“侯爷,请起。”
让众人也平身。
他和宋清池年纪相差不大。
只是以前没见过面,所以并不熟。
宋清池记得出门迎驾时,宋老夫人特意叮嘱他。
“太子登基后就是皇帝,你殷勤些,争取留个好印象,以后入阁拜相还不在皇帝一念之间。”
宋清池微微欠身,引着萧应寒向正厅走去。
他恭敬地拉开正厅的门帘,请萧应寒入座。
他态度谦和,殷勤备至,萧应寒终于注意他了。
他微笑着看向侯爷宋祁昌。
“这是侯爷的大公子?”
不等宋清池接话,侯爷忙起身回话:“谢殿下挂心,这是老夫犬子,现在翰林院当差。”
武将世家不想让自己后代领兵打仗那么辛苦,就向文职方向转型。
翰林院听着很高大上,其实在里面任一个编书的闲职,不过是仗着侯府的祖荫,混份薪水领着。
这门道萧应寒都懂,他点点头。
宋清池没找到和萧应寒搭上一句话的机会。
萧应寒不问他,他也不敢贸然讲话。
只能恭恭敬敬地候着。
邢妈妈来到庆寿堂传话:“老夫人,侯爷和世子迎着太子去了正厅,人都到齐了,侯爷请老夫人马上过去。”
皇宫里来人。
宋老夫人特意穿上了压箱底的货色。
福寿吉祥纹样镶边金色团花缎面褙子,配赤金撒花缎面裙。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宋老夫人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萧应寒东面主位坐下。
他撕开金印,取出皇帝谕旨。
侯爷带头,侯府的人呼啦啦跪下一片。
谕旨主打一个皇帝不会忘记有功之臣的高尚情怀。
侯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太子面前当然表现的更为忠心。
他叩拜再三。
“谢陛下隆恩,臣感心肺腑,铭记于心,报效皇上,万死不辞。”
萧应寒端起一杯酒,做了开场发言:“老侯爷救国有功,父皇不会忘记,今特意托孤看望侯爷及家人,这杯酒,孤代父皇饮了。”
侯爷连饮三杯,还了礼。
“臣斗胆一句,既是家宴,就不用那么见外了,没有什么内人外男那些规矩,在殿下面前,侯府都是殿下的臣民。”
侯爷这句话,是用了心的。
有外男在场,一个大小姐,是不可以随便抛头露面的。
说成家宴,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那太子见到宋清玉,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相信,以宋清玉的美貌,拿下太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为了陪衬宋清玉,今天侯府的女眷都出动了。
他起身为太子一一介绍。
“这是我母亲。”
萧应寒很客气的起身:“老夫人身体安好?”
宋老夫人连声答道:“都好,都好,谢太子挂心。”
落座后,宋老夫人微微颔首。
太子一表人才,礼节周全,做事妥帖,是个堪大用的。
怪不得被当今皇帝选为太子。
堪当未来一国之君。
“这是内人隋氏。”
隋氏殷勤地笑着,向萧应寒行了礼。
“太子。”
萧应寒坐着,礼貌地点了个头。
妇人能看到皇宫来人,可是不多见的。
尤其这人还是太子。
她不免抬头多看了两眼。
皇家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
但那一身清贵的气质,就无人能及。
侯爷清了清嗓子。
终于轮到他隆重介绍宋清玉了。
这才是今天这场家宴的重头戏。
他费尽心机地安排这场家宴,就为了宋清玉能博得太子青眼。
何况皇宫那边种种迹象表明,皇后和太子都相中了宋清玉。
“这是小女清玉。”
侯爷言简意赅。
说多了不合适,显得像急不可耐地推销女儿。
不漏痕迹地介绍才是最高明的。
宋清玉抬眸。
含情脉脉又有点勾人地看向萧应寒。
这是隋氏请了私家礼仪传授一天的成果。
光是这个有水平的抬眸,嬷嬷就教了半日。
“小姐,想让太子喜欢你,就必须在太子看到你的第一眼留下美好印象。”
“太子是外男,不可能和小姐语言交流,那靠什么吸引太子,才能传达小姐对太子的男女之情?”
私家礼仪刘嬷嬷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她年龄虽稍大了,做出的眼神却勾魂摄魄。
“必须这个角度抬眸,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脸微微倾斜到一个好看的角度。”
“老奴教小姐这个看男人的眼神,男人看了会被勾魂,小姐半日学会这一个眼神就不错了。”
宋清玉打起精神。
她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哪来的温柔娇媚。
跟着私家礼仪学了一日的勾人眼神。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慢慢展开如水的眸子,轻轻抬眼。
清澈的眸子放出勾人的眼神。
静静地盯住太子的脸停留三秒。
然后羞涩地把眼神慢慢移开。
“清玉拜见太子。”
萧应寒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是宋清玉?
那......
面上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
然后才恢复淡淡的脸色。
萧应寒凝眉把正厅的人扫视一圈。
没有他要找的那个女子!
明明他看见她的马车进了侯府。
难道她不叫宋清玉?
陆青也懵了。
他胆战心惊地看了萧应寒一眼。
这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家宴过后,他的脑袋可能又要搬家了。
最终,萧应寒终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为人君者,最忌情绪外露。
他以后是登大位的。
皇宫的太傅,从小就教授他帝王之术。
心中波涛汹涌,脸上风平浪静。
他非常冷淡地点了个头。
不再多说。
宋清玉悻悻地坐下。
气得脸都红了。
她练习了一日眼神,又去焕衣坊定做了最昂贵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