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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也没想到。
  两个月之后,他们因为所谓的封建迷信而领证了。
  她以为老天眷顾她一回,让她得偿所愿。
  但现实的牢笼,让她吃尽苦头。
  思绪回笼。
  霍匀廷忽然发现,自己在沈南禾眼里,早就是个自轻自贱的女人了,不怪他对她从不看重,忽然觉得喉咙酸涩的要命,她强迫自己压下去,抖着声音说:“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恰好陈总监发来微信:[贺总并不是为你大动干戈,贺总多金尊玉贵头一回被人泼酒,是借你由头发难罢了,不该说的话别说,懂吗?]
  霍匀廷明白陈总监意思。
  毕竟她是陈总监推出去的,想要利用她美色走捷径,自然也担心她在沈南禾面前多嘴。
  陈总监多虑了。
  她还不至于蠢到认为沈南禾是因为她被葛总打而发难。
  沈南禾似乎有些疲惫,懒懒地瞥她一眼,“不醉了?”
  霍匀廷感觉得到他的轻嘲。
  咬着唇不言语。
  那份羞耻几乎将她淹没。
  沈南禾也懒得为难她,开了尊口:“让她下车。”
  林秘书本就还没开车。
  毕竟沈南禾还没发话去哪儿。
  霍匀廷下了车,冷风争先恐后灌入肺里,一呼一吸之间牵扯着尖锐的痛感,冰的她眼眶酸涩几乎要逼出眼泪,她却不敢回头。
  人就是如此,感情最难自控。
  她明白沈南禾不爱她,甚至为别的女人给足了她难堪,她却只能强行逼迫咽下这份苦果,她没退路,自然也没得选择。
  擦了擦眼角洇出的泪。
  听到不远处一声呼唤:“意意?”
  霍匀廷抬起头。
  那边从锦宫出来一行年轻人,向她跑来的男人身穿一件黑皮衣,身高腿长,唇红齿白生的帅气,眉宇之间漾着几分不羁的痞气,在看到她时候,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牙齿,阳光又耀眼。
  “我给你打了几通电话,你怎么没接?”
  秦政一在她面前停下,看霍匀廷穿的单薄,立马脱了自己衣服给霍匀廷披上:“你脸都冻红了,穿好。”
  身后顿时传来调侃又齐刷刷的声音:“嫂子好!”
  霍匀廷抿唇,皱着眉看向秦政一的那些狐朋狗友。
  秦政一跟她认识许多年了,陆家与秦家生意往来密切,秦政一从小就喜欢她,将她当做他的所有物,无论对谁都说,意意迟早都是他的人,他们两个高中和大学都是一起读的,秦政一始终追着她不放。
  高中时期就闹出不小动静。
  当着全校师生面宣扬她要早恋也只能是跟他。
  害的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学校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学后更甚,秦政一几乎是逼退了一切追求她的人,他对她的喜欢,是霸道的占有欲,从不过问她的想法,让她喘不过气来,哪怕他对她确实很好。
  而她父亲,明白秦政一对她的想法,便有意将她嫁进秦家,从而得到更可观的利益,这些年没少逼着她与秦政一亲近,甚至已经跟秦家开始商量所谓婚事。
  急于把她卖个好价钱。
  她怨恨爸爸,也讨厌秦政一。
  可妈妈还在病床上躺着,若是她撕破脸反抗,陆耀明最后一丝情面都不会再留,干得出来切断妈妈一切医疗供养的事,她毫无应对之力,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压迫和绝境之中,苟延残喘着。
  而她这糟糕人生里最叛逆的一件事。
  就是欺瞒所有人,跟沈南禾领了证。
  为的就是搏一条出路,无论是什么结果,最起码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非被人操控独断。
  陆家与秦家至今不知,她已经结了婚。
  还是跟京市金字塔尖的贺家掌权人。
  霍匀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有礼貌:“你能不能让他们不要再这么叫我,我真的不喜欢。”
  秦政一却笑了,伸手揉了揉霍匀廷的头发:“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
  不远处。
  黑色迈巴赫悄然地停靠,沈南禾投过车窗看着那边路灯下的男女,霍匀廷背对着他,但是她面前的男人,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满眼爱意,亲昵地揉着女人的头,她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外套。
  关系不一般。
  他瞳眸在昏暗中泛着阴刻的光痕,情绪不辨喜怒。
  而他手中,还攥着一串钥匙。
  是霍匀廷刚刚落下的。
  林肯提着一颗心观察了一下老板表情,“贺总,这钥匙还……送吗?”
  沈南禾收回视线,“回玺府。”
  意思是不送了。
  林肯下意识接了一句:“那太太今晚怎么回家啊………”
  “林肯。”
  沈南禾摘了眼镜,慢条斯理擦了擦镜片,嗓音低磁又漾着危险:“你跟霍匀廷透露我行程了?”
  林肯后背一凉:“贺总我………”
  沈南禾垂眸瞥了眼挂着一颗樱桃的钥匙串,半嘲半讽:“她应酬在二层,却跑三层来哭,你好巧不巧看到来汇报,且直接知道公关部在应酬,怎么?我给她养了个间谍?”
  林肯冷汗都下来了。
  内心叫苦不迭。
  听这意思,贺总一早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了,原本今天就翻篇了,怎么突然又提出来训他了?
  “对不起贺总,是我的疏忽,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林肯一把辛酸泪,老板跟老板娘不合,炮火猛攻的怎么是他啊!
  “做事不稳当,就去历练历练,东城度假区施工你去盯着,什么时候验收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让沈浪处理你的工作。”
  沈南禾闭上眼,神情漠然。
  林肯哀嚎:“贺总,东城度假区那块才开发,鸟不拉屎网都没有,我过去跟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
  沈南禾:“再扣一个月工资。”
  林肯面如纸色:“沈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
  沈南禾:“两个月。”
  林肯:“………”
  行,他就是老板和老板娘闹别扭play的一环。
  左右不是人!!!
  ──
  冷风吹的霍匀廷头疼欲裂。
  她耐心快要熬干。
  “秦政一,我没跟你开玩笑。”霍匀廷前几分钟才在沈南禾那里受了挫,情绪低落抑制不住火气,像是破罐子破摔:“我有喜欢的人,我结婚了。”
  秦政一眼里的笑意凝固了下,随即耸耸肩,语气温柔下来:“好好好,意意你别生气,我让他们收敛一些就是了,说什么气话。”
  他显然不信。
  只当霍匀廷是拒绝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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