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妤睫毛一顿，她呼吸重了下，随后睁开眼。
她问霍宴时：“那你想做什么？”
只有一盏小夜灯，光线不够明亮，霍宴时脸上的表情模糊，只有声音很冷淡：“睡觉。”
“这是我的房间。”程妤仍旧镇定，“你可以单独订一间房。”
“麻烦。”
程妤微顿，翻过身闭上眼睛不说话。
她睡眠浅，任何响动都能惊醒过来。
夜半时分，霍宴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机械的电子音听着尖锐。
程妤拧着眉心醒过来，看见霍宴时接了电话，他们在一张床上，她能听见宋音音的崩溃哭喊声：“阿聿你在哪里，你能不能来下市一院，我爸爸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我好害怕。”
她下意识看向霍宴时，后者眉心拧着，沉声道：“我马上过来。”
电话一挂，霍宴时捏了捏眉心就起身，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吩咐程妤：“给我订一张回津南的机票。”
程妤抿着唇没动，片刻后才开口，“明天要签合同。”
这份合同对于凌华而言很重要，她抬起眼睫毛，“你可以先打钱给她，定好合同再回去。”
霍宴时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视线看向她，眸子微眯：“程妤，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他这语气明显动怒，程妤揪着被子突然问：“霍宴时，你和她不是玩玩而已了对吗？”
至少她从未见过霍宴时对谁能这么上心过，哪怕是她，也从来不敢在半夜叫霍宴时过去。
霍宴时脾气其实不好，有严重的起床气。
霍宴时眼眸乌沉，他语气莫辨：“我什么时候说过和她是玩？”
这倒是。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程妤自以为，她以为宋音音和霍宴时之前的其他女人差不多，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厌。
霍宴时离开后，程妤没了睡意，她倒了杯热水到阳台边，脑袋里想着霍宴时刚才说的话。
“程妤，你现在真的让人提不起兴趣，少猜测我和她的事。”
程妤跟了霍宴时的时候才十八岁，和现在的宋音音没什么差别，一样的爱闹爱笑，喜欢缠着霍宴时撒娇。
只是霍宴时对她的撒娇从来不纵容，他不会替她做未完成的工作，也不会为了给她出气，开除欺负她的员工。
他只会告诉她，他身边不留没用的人。
程妤的手握在栏杆上，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不太懂，她在霍宴时眼里是不是没什么用了？
客户第二天没看见霍宴时，脸色依旧难看，程妤被他奚落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对方顺利签下合同。
回到津南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
程妤开了车在机场，她下飞机就直接去了市一院。
市一院后面有个附属的养老院，程妤的外公住在那。
程妤是被外公带大的，她父母离异，也各自有了家庭，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上一面。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加上当年又出了场车祸，就一直住在疗养院里。
疗养院和市一院的停车场在一起，程妤刚停好车，才打开车门就瞧见前面的车门也打开。
宋音音和霍宴时从里面一起下来。
程妤顿了下，她刚刚只顾着停车，没注意到那是霍宴时的车。
宋音音看上去确实憔悴了不少，脸上的黑眼圈明显，她看见程妤的瞬间也怔住。
缓了下，才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抬头看向霍宴时：“程妤姐也是过来看我爸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