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舒晴快速思索着，“是会爱的大人了。”
　　陆宴晞眯了眯眼，“继续。”
　　陆舒晴把心一横，别开脸说：“是会摁着姐姐强吻的大人，是会把姐姐铐在床头的大人，是会爱姐姐的大人。”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随即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车子重新缓缓开动，陆舒晴暗暗地长舒了口气。
　　“这里有监控吗？”她不放心地询问。
　　“没有。”陆宴晞无所谓道：“有也可以处理。”
　　陆舒晴：“哦……”
　　这一天的心情忽高忽低的，没有个强大的心脏都抗不下来。
　　自从回到陆家，没有一天是容易的。
　　陆宴晞没让她写假条，但她还是琢磨着要多赚钱。
　　她发现了，陆家的人各有各的算盘，也许只需要触发某一个点，愚城四大家族之首的陆家，就会分崩离析。
　　那天回到家，陈阿珍不在，陆镇廷偷偷摸摸地把女儿拉到小房间里，塞给陆舒晴一张银行卡。
　　“爸给你的零花钱，快揣着，别让你阿姨知道。”
　　陆镇廷还算体贴，没让陆舒晴管陈阿珍叫妈。
　　陆舒晴顿了顿，把卡放进了包里，“谢谢。”
　　“密码是你妈妈生日。”陆镇廷声音低下来，像是在怀念什么。
　　陆舒晴觉得嗓子堵了堵，有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晴啊，爸心疼你，你应该知道的吧，爸心里有你这个女儿，就是……”陆镇廷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上，我是对不起你阿姨的，希望你体谅一下。”
　　“嗯。”陆舒晴的情绪没有什么起伏。
　　“你缺钱了就跟我说，我还是有些私房钱的。”
　　陆镇廷的眼中有着对女儿的疼爱，这是真实的，并没有丝毫演绎的成分。
　　“要是碰到什么难题了，你可以去找小晞商量，让他帮忙。别看他小你几岁，但他很聪明，会办事，对付你爷爷和你阿姨都很有招。”
　　陆舒晴心中冷笑，是啊，他对付我也很有招。
　　“我知道了。”她敷衍应声。
　　陆镇廷怕陈阿珍突然回来，没敢跟女儿多说，就匆匆地出了门。
　　第二天去给钟宝月上课的路上，陆舒晴路过自助银行查了一下。
　　陆镇廷给她的零花钱，一共有两百万。
　　这算多吗？
　　她竟然无法判断。
　　下课后，陆舒晴问钟宝月，“我能问问你平时有多少零花钱吗？”
　　钟宝月愣了愣：“啊？”
　　“就是你现在在读研，还在上学，你爸妈会给你零花钱吗？他们会给你多少？”陆舒晴有点尴尬，“不好说就算了。”
　　她起身要走，钟宝月拉住她，笑着说：“老师，没有急事的话，就留下来吃点水果吧，咱俩聊聊。”
　　陆舒晴不知道她们之间能聊些什么，但还是留了下来。
　　钟宝月说是吃水果，但其实只拿来了两个橘子，其他的都是小零食，凤爪、薯片、巧克力之类的，摆满了茶几。
　　“我爸妈会给我零钱啊，平时给我转个三五千的，我偶尔也会撒娇，管他们要钱买奶茶喝。”
　　钟宝月打开一包薯片，放在两人中间，直接用手拿着吃。
　　陆舒晴干巴巴道：“挺好。”
　　钟宝月俏皮地眨眨眼，笑眯眯道：“老师，因为我弹得太好了，你要给我零花钱吗？”
　　陆舒晴看着她，哭笑不得，“你觉得自己弹得很好呀？”
　　“嘿嘿……”钟宝月吐吐舌头，“人总要有自信的嘛！”
　　陆舒晴点点头：“有自信是好事。”
　　钟宝月朝陆舒晴摊开手，手指上还有薯片的调料渣滓，“老师，我要零花钱。”
　　陆舒晴顿了顿，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八十八元的红包。
　　叮咚一声，钟宝月开开心心地收了老师的鼓励红包。
　　她当即开始盘算，怎么用掉这笔突如其来的小财。
　　“今晚我能去看场电影，路上买个香香脆脆的鸡蛋灌饼，还能买杯奶茶进去，边看边吃。”
　　钟宝月隔空给陆舒晴抛了个飞吻，“谢谢亲爱的陆老师。”
　　陆舒晴放松了不少，笑了笑，说：“不用客气。”
　　八十八块，比起高昂的课时费，简直不值一提。
　　“零花钱嘛，是多是少，主要是个心意。”
　　“给的人真心愿意给，收的人就不需要有负担。”
　　“钱不管怎么来的，都是你的，好好规划，物尽其用就好啦！”
　　“每个家的情况都是不太一样的，穷人家和穷人家不一样，有钱人家和有钱人家也是不同的。”
　　“而且呢，同一个家里，也有不同的情况。这么一想，就越来越复杂了。所以干脆啥都别想，少琢磨有时候会更清醒。”
　　钟宝月是研究心理学的，大概能猜到一些陆舒晴的想法。
　　她的一番话，也确实让陆舒晴的心绪开阔了不少。
　　“你一个人去看电影吗？”陆舒晴吃着钟宝月强塞到她手里的泡椒凤爪，辣得吸溜吸溜的。
　　“对呀。”钟宝月也辣得直擤鼻涕，“我经常一个人出去玩，看电影，吃火锅，逛街买衣服，去景区打卡。”
　　陆舒晴看着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一个人不孤独吗？”
　　“一点都不会。”钟宝月稍微认真了一些，“人多了七嘴八舌，人的脑子就不太转了，影响思考。”
　　陆舒晴赞同地点点头，“我以前也喜欢一个人。”
　　钟宝月抓住了她话里的要点，“现在不喜欢啦？”
　　“现在……”陆舒晴想了想，没想出答案，“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啥，人是无知的动物，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不差一个两个。”
　　钟宝月大喇喇地啃着凤爪，被辣到了就去抓黄瓜味的薯片吃，两只手吃得没个干净的地方。
　　她甚至会嘬手指头，还嘬得叭叭响。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无忧无虑的，陆舒晴非常羡慕。
　　“你没有烦恼吗？”陆舒晴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了，我不仅有烦恼，还是个很大很大的烦恼。”钟宝月朝陆舒晴俏皮一笑，“但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说到烦恼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吗？
　　微信响了两声，钟宝月用相对干净的小手指滑了下屏幕。
　　“是陆宴晞挨，他找我看电影。”
　　钟宝月看向陆舒晴，“正好，老师，咱们仨一块儿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