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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将车开到别墅门口,看着解安全带的季子濯:“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不需要我陪着你?”
“都到家门口了,还能有什么事?”季子濯制止了准备停车的沈确,“你去忙自己的事。”
沈确驱车离开。
季子濯酒已经醒了大半,只是头还隐隐作痛,解锁,门在身后合上。
房子里漆黑一片。
以前不是这样,和程莹梦在一起的那一年,季子濯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会有一盏小灯亮着。
季子濯其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怕黑。
程莹梦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的这个毛病。
他们俩还在谈恋爱的时候,那天是夜戏,程莹梦很晚才回来,家里停电了。
程莹梦回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季子濯,他鲜少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那之后,程莹梦总是习惯给他留一盏充电的小灯。
其实季子濯的这个毛病在三年间的脱敏治疗下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今天他久违的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恐惧。
是因为见到程莹梦了吗?
季子濯不知道。
他按下开关,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只是还是空旷地让人不适。
季子濯将自己栽倒在沙发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程莹梦买下的那副《夏日的卡罗拉》。
季子濯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其实程莹梦说错了,除了离婚证,她和季子濯之间还有这幅画的关联。
她永远是这幅画的拥有者。
季子濯和程莹梦因为这幅画会永远绑在一起。
季子濯有些卑劣地想,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永恒。
季子濯仰面倒下,身体的疼痛延迟地将他钉在沙发上。
他紧紧盯着那幅画,本来应该牢牢地钉在墙上,但现在好像摇摇欲坠。
就像他和程莹梦。
季子濯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在陷入昏睡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听到了画框掉落的声音。
……
第二天。
季子濯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身上还是使不上劲。
“啪嗒”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门口背着光,只能从轮廓模糊看出是一个女人。
季子濯心里疯狂叫嚣着“程莹梦”的名字,哪怕知道这不可能!
季子濯努力眯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人,却在看清的一瞬间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
“子濯,你醒了?头还难受吗?”
慕景璇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玄关处,快步走到季子濯身边。
季子濯坐起身,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瞬间清醒!
原来不是错觉,画是真的掉了下来。
季子濯飞快地冲到掉落在地的画前。
玻璃碎片四散在地上,连木制的边框也碎成了几块。
只有孤零零的画纸还算完整。
季子濯的心也好像碎成了无数片,他和程莹梦,真的回不去了吗?
季子濯脚步不稳,被身侧的慕景璇扶住。
季子濯下意识地挣开。
他瘫坐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阵阵的针扎一样的疼痛。
然后才问慕景璇:“你来干什么?”
“我听沈确哥说你昨天喝醉酒了,想到你昨天晚上肯定没吃东西,所以打算给你做点醒酒汤和早餐。”
慕景璇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车熟路地将带来的东西塞满冰箱,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季子濯心里一阵烦躁,注意到慕景璇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钥匙。
简单的钥匙被慕景璇花里胡哨地装饰过了,大喇喇地摆在柜子上。
和整个房子完全不相配。
【程莹梦绝对不会这样。】
季子濯心里突兀地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景璇,那把钥匙你留下吧,一直在你手里拿着不合适。”
“让人误会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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