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世界上的眷恋已经消耗殆尽了!
自杀前,她在微博上写了三封信。
第一封,致亲人一一
“我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个真正恶毒的人,逼死亲女儿,亲妹妹时,会是什么感受?”
第二封,致他的未婚夫陶知瑜--
“陶知瑜,你的‘博爱’,我要不起...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愿遇见你。”第三封,致孙梦瑶,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你的阴暗行径,总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
然后她将孙梦瑶这些年发给她的炫耀短信,照片,一张一张截图保存,上传微博。
补上最后的遗言一一
“哪怕世界无人爱我,但我也不曾伤过任何人。”
“咚,咚一”凌晨的钟声恰好在此刻响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季晏礼望着天边,漆黑的夜幕,像一张望不见庭的恐怖巨兽黑洞。
没关系,反正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爬上天台护栏,在最后一道钟声,落幕时,猛地跳下一-
“再见,这个毫无留恋的世界……”
狂风卷雪,疯了似的拍打着窗户。傳知瑜正在病床边陪着孙梦瑶,心口忽得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翻看,但屏幕上,什么干干净净。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他接通,只听那边传来急切的求救:
“傅医生,有人在咱们医院天台跳楼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大出血,情况非常严重!”
“我知道你现在休假,但你是咱们医院的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你能不能来急诊室搭把手?”
陶知瑜听完,出于医生的本职,立马站起来朝外走,可就在这时一一
一旁熟睡的孙梦瑶突然睁开眼,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按,发疯大叫:“知瑜!你不许走!”
男人吓得停住脚步:“梦瑶,你冷静一点,把刀放下....”
孙梦瑶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水果刀在她手腕处留下血痕:“你走了我就自杀,你必须在这里陪着我,一直到明天举行婚礼!”
但那边只是一个素不相逢的陌生人,而孙梦理……
几秒后,他回到病床边,温柔劝慰:
“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孙梦瑶这才把水果刀扔了,随后她欢喜抱紧陶知瑜:
“知瑜,你好温柔,我好喜欢。”她疯疯癫癫说着,可躲在陶知瑜怀里的眼,却清醒又得意。
等到明天婚礼一办,陶知瑜就永远是她的了。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陶知瑜都不能离开,必须一直陪着她。
.....
陶知瑜守着孙梦瑶,睡得并不踏实,做了个噩梦。
梦中,季晏礼浑身鲜血淋漓站在病床边,怨恨看着他。他慌张奔上前,可季晏礼却怦然一下化成血雾一一
“晏礼!”
陶知瑜大喊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病床边站着穿着婚纱的孙梦瑶,她阴沉的脸色在陶知瑜睁眼时,立马变得娇羞:“知瑜,我好看吗?”
陶知瑜揉着眉心,看着孙梦瑶穿着的婚纱,正是季晏礼的那一件。
孙梦瑶比晏礼瘦,像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并不好看。
但他还是点头,随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到点了,我们去婚礼现场吧。”
尽快把仪式过完,等孙梦瑶如愿了,他就能去找晏礼。
孙梦瑶没错过陶知瑜眼里的敷衍,眸子中划过不甘,但她很快又调节好情绪,面带惹人怜爱的笑意。
反正陶知瑜很快就是她的了。
就算他现在念着季晏礼又怎么样,等结了婚,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厌恶季晏礼,就像沈家人厌烦季晏礼那样……
不久,沈氏集团酒店,宴会厅。
陶知瑜带着孙梦瑶抵达,看着坐满了宾客席的沈家人时,噩梦带来的那种不安也更加明显。
他蹙眉问:“不是说了只是一个形式婚礼吗,怎么沈家亲戚都来了?”
孙梦瑶心头一紧,急忙拉着他賂膊解释:“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形式婚礼,过来凑凑热闹,沾点喜气。”跟来的沈母,神色尴尬地咳了咳:
“是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形式婚礼而已。”
但陶知瑜的紧张感没有消失,他看向四周,找了两圈,都没见到季晏礼。
沈父和沈宽在招待宾客,他们像是没有察觉少了人。
“晏礼呢?”
心头的不安又高了一阵。却听沈母不耐烦抱怨:
“别提她,气量那么小,都说了要给妹妹治病,她还不体谅,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这话,陶知瑜从前也听了很多次。
之前他也觉得,季晏礼需要大度一点,可今天听着,却总觉得奇怪。
婚礼的钟声在十二点时准时响起,
一旁的沈母,很快就把孙梦瑶的手塞到陶知瑜手里,手刚碰上,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哄闹。一群警察冷脸踏了进来:
“家里死人了,为什么过了十二小时还不去认领尸体,还有心思举办婚礼?”书
接着,就听警察冷酷甩出一句:
“根据死者季晏礼的微博遗言,我们怀疑你们虐待死者,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入夜。
季晏礼试穿着红色婚纱,明天她就要和相恋七年的陶知瑜结婚了。
她正满心期待推门去找陶知瑜,不料,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嘭’的一声,一向优雅的母亲,神色焦灼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晏礼,你先别结婚,让知瑜去陪陪你妹妹好不好?梦瑶有抑郁症,她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更重了……就算妈求你了!”
轰然一下,如同冰水浇头,把季晏礼的喜悦灭的一干二净。
“妈!知瑜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孙梦瑶发病,为什么要让知瑜去?”
越说,她越觉得荒谬:“自从孙梦瑶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直让步,是不是我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你们都要我牺牲?”
沈母愧疚别开眼,嘴上却依旧说:“梦瑶的抑郁症这真的很严重,她一直在自残,妈妈答应你,只要她病情好转,就让陶知瑜回来跟你结婚好不好?”
季晏礼只觉得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还不等她缓过来,门外就又冲进来一人。
是她的哥哥,沈宽。
高大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训骂:“晏礼,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梦瑶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梦瑶一条命!”
季晏礼踉跄一步,如同被大山压住胸口,难以呼吸。
15岁那年,司机老孙送她上学发生车祸,为了救她死去,孙梦瑶是老孙唯一的女儿,沈家便把她接来照顾。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梦瑶一来,她的世界都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和孙梦瑶对上,就是她不懂事,她就得让步。
让衣服,让房间,让父母,还有……
指尖狠狠掐紧手心,季晏礼死死盯着眼前两位逼自己的血脉亲人,一字一句拒绝——
“我欠孙梦瑶的命,一年前已经挖了颗肾脏给她,现在……我绝不会把未来的丈夫也让给她!”
话落,陶知瑜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身上还穿着明天要结婚的西服。
四目相对,季晏礼看出他眉间藏着的犹豫,心头刹那咯噔,下意识冲过去,求救般拉着男人的手。
“知瑜,你快跟他们说,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的,对吗?”
“晏礼,梦瑶这一次真的病的很严重……”
季晏礼不自觉用力握紧陶知瑜的手,她望着这个曾经说最爱她的男人,眼中一遍一遍祈求。
最后,男人还是一点点推开她:“等我回来。”
他们三个人着急忙慌地离开。
屋内只剩死一般的寂静,季晏礼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像一个落幕的小丑。
只要对上孙梦瑶,她好像没有任何胜算。
忽得,鼻子猛地流出血,‘啪嗒’落在地上,跟婚纱一样鲜艳的红色。
她慌忙拉开抽屉,可抽屉里没有纸巾,映目是一份刺眼的癌症报告单。
一阵心绞逼得她难以呼吸,她凝着手中的血迹,悲凉呢喃:“陶知瑜,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