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萍见自已瞎扯的话被拆穿,她对上陶鱼似能洞悉人心的冰冷眼神,到底阅历浅薄,立马开始慌神了
“你,你套我话!”
旁边的李娟听了这么一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上前止住陶红萍直往后退的脚步,语气中带上了愤怒
“陶立军卖了房是不是一直住在查牙子公社里头!”
陶红萍瞪大了惊吓的眼,一边挣脱李娟牢牢掐着她的手,一边嘴硬狡辩
“没没啊!我叔儿咋会住公社里头!他他,反正他不住老宅里!”
这话一出
陶立军不住在陶家老宅?Ꮣ
那就意味着陶立军消失的这段时间,确实一直躲在查牙子公社里!
李娟盯着陶红萍那害怕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松开了抓着陶红萍的手,脸色陡然难看到了极点
她垂下手转身,不再看陶红萍,好像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然后她听不出情绪声音响起
“鱼儿,妈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咱啥也不欠他们缺德的老陶家!”
陶鱼见李娟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但她牵过李娟垂着的手,并没有多问。
陶鱼目光森森地看向面前早已胆战心惊的陶红萍,半真半假地开日
“陶立军干的那些事,你以为能骗得过我们?”
她嗤笑一声,轻飘飘的语音落下
“陶红萍,你和他们一伙,还想留在我家,你在做梦?”
陶鱼轻飘飘说完,陶红萍仰头望着面无表情的陶鱼
不知怎么,那一下她清晰地明白,今晚她绝不可能被留下!
陶红萍现在才意识到
原来李娟和那小精神病早已经变了,她们哪儿还像以前那么好说话,好欺负
她就是再怎么装可怜,耍赖,也是不顶用的!
想明白这些
陶红萍哪儿还有刚刚狡辩的赖样儿,她突然着急地软了态度,如病急乱求医道
“我不能走!那,那你们说,咋样才能让我留下!”
她不想再回查牙子公社!
再呆在查牙子公社,她奶可是要把她嫁给老母猪公社的老光棍们!
那可是三个快四十岁的老光棍!
她陶红萍才十八啊!她就是死也不能嫁过去!
陶鱼并不回应她,而是直接拉着李娟回了家
陶红萍见陶鱼竟然啥也不说就走了,眼看那院门儿就要关上
她啥也不敢嘚瑟了,赶紧上去扒着门边儿,求起人来
“婶儿,姐,别关门!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求你们了!就让我住一晚,就一晚,千万别关门......”
听到陶红萍的哀求,陶鱼丝毫不见心软,依然大力地合上院门
李娟也帮掰开陶红萍扒着门板的手指,帮着闺女把院门关上。
陶红萍一人哪有俩人的力气大,眼见院门就要合上
陶红萍突然对着院内的二人跪下,她狠狠朝地面磕了俩头
“婶儿,姐,求你们了,让我进去,救救我,我有难处嘞!”
说完又开始朝地上“砰砰砰”磕头。
李娟见一贯眼珠子长在头顶的陶红萍下跪磕头,有些诧异
但闺女没发话,她也不开日,只拉着闺女闪身避开陶红萍磕头的方向
别说陶红萍,就是他们老陶家的人都跪下给她们娘俩磕头,她们也不受!他们不配!
而陶鱼看向地上跪着的陶红萍,心中无一丝波动,目光冰冷如常
就这么让陶红萍磕着,磕了有十几二十下的吧
陶鱼终于大发慈悲地丢下一句话
“想留下可以”
陶红萍立即抬头,额头面上磕得青紫,脸上眼泪鼻涕糊着
可见刚刚陶鱼关门的动作给她唬怕了哩,这头每一下她都磕得真心实意呐。
陶红萍眼里立马冒出光,她希冀的靠近陶鱼
“姐,你说,你咋说我咋做!”
此刻为了留下的陶红萍哪儿还管得了什么
她已经把来之前她妈的交代,她奶、她爸、她叔的威胁全部抛在了脑后。
陶鱼目光锋冷,睥睨着地上陶红萍,心中泛起嘲讽
你看,原本自以为是的欺凌者,如今有求于人
还不是跪着,痛哭流涕地求人么
果然,这世上没有永远得意的人呢。
陶鱼渐渐变得不耐,瞬间没了收拾陶红萍的兴致
她施舍出自已的条件
“我可以留你住下,但接下来,如果让我发现你嘴里有一句不是实话......”
陶鱼还未说完,陶红萍立马发咒毒誓说自已全听陶鱼的,指定每个字都是实话
真是效率高多了,态度也老实极了。
最后,陶鱼懒得再理地上那脏了吧唧的人,转身先回了大厅里。
陶红萍跟着进院后
李娟背对着陶红萍,站在一台缝纫机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陶鱼知道李娟在听着,她靠在椅背上,冷冷开日继续诈陶红萍
毕竟现在是陶红萍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最容易让她把实话倒出来
“说吧,把陶立军从头到尾做的事都说一遍”
“我会核对,你说的和我听到的,一不一样......”
大厅里
局促站着的陶红萍早就抹干了脸上的鼻涕眼泪
她揪着身上的土布衣服,犹豫了一会,还是开日了。
果然
陶红萍知道的很多,也说得详细,陶鱼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而椅子上的陶鱼在得到答案后,眼神渐渐变得森冷......
终于,一个小时后
陶红萍说完了,陶鱼不禁望向李娟的背影
李娟的手正用力握紧在缝纫机的板子上,那背影僵直地挺立着
全程李娟都没转过身,也未开日说过一个字
陶鱼知道,她所问的,陶红萍所说的,李娟都听进去了。
大厅里突然静得可怕
陶红萍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吭,毕竟她刚刚说的,可没一件是不缺德的事儿哩……
陶鱼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椅子的扶手,森然的目光里闪过嘲讽
陶立军确实不能留了
陶家老宅的人也不能再让他们活蹦乱跳
否则她和李娟往后的生活将再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