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媞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撑起身,只觉腰背酸痛的厉害,小腹也疼痛难忍。
云荷正巧端着汤进来,见苏媞醒了,便把汤端了过去。
“姑娘醒了,来,先把这碗红枣汤喝了,暖暖身子吧。”
苏媞揉着肚子,目露惑色:“我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和秦观分别后就回了沁春院,没想到刚进屋就腹痛难忍,最后失去了意识。
云荷将汤放在椅上:“姑娘癸水来了,大夫叮嘱,这几日不能受凉,不然要落下病根的。”
闻言,苏媞脸色微红。
好在没在秦观面前晕倒,要不然真是……
想到秦观,她连忙问:“对了,将军呢?”
“将军午时来看过姑娘,然后去了军务处,还没回来呢。”
听着云荷的话,苏媞慢慢放下了心。
次日。
秦观一大早就进了宫,苏媞打听到城南陈家的住处后便独自过去。
她才到门开,便见宅门打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跑了出来。
“慢点,小心摔着。”
紧接着,怀里抱着个两三岁、扎着小辫的女童的刘巧儿走了出来。
相比昨日的泼辣,此刻的她眼神和软,连语气都带着慈母的温柔。
刘巧儿才将女儿放下,抬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苏媞。
她愣了瞬,立刻拉下脸。
“带孩子们去后街玩吧。”刘巧儿朝身边的丫鬟道。
丫鬟行了礼,带着两个孩子朝后街而去。
刘巧儿似乎又找回了昨天凌厉的气势,一步步朝苏媞走去:“怎么,来兴师问罪了?”
苏媞看着她,没有说话。
刘巧儿又嘲讽道:“秦观果然是老了,还要让你这晏姑娘来挣回面子。”
“巧儿。”
苏媞轻唤一声,语气中满是与旧人重逢的亲近。
刘巧儿怔住,细看面前女子的眼神,竟然想起苏媞。
不会,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又是秦观从江南来的“新宠”,怎么可能是她的姝宁姐姐。
没等刘巧儿开口,苏媞又说:“当年你给我半个馒头时,我承诺过会送你回家,但……对不起,我食言了。”
闻言,刘巧儿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苏媞红着眼,含泪一笑:“但是看到你如今生活的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脸,刘巧儿紧缩的眸子颤了颤:“姝宁姐姐?”
苏媞点点头。
刘巧儿回过神,猛然摇头:“不可能,姝宁姐姐二十年前战死沙场了,怎么可能是你……”
“她就是姝宁。”
一道冷沉的声音打断刘巧儿的话。
苏媞转身望去,竟见秦观走了过来:“哥哥?你不是进宫了吗?”
秦观站到她身旁:“回府后听说你来这儿,所以过来接你。”
刘巧儿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间也陷入了迷惘。
她如何也不能相信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苏媞是这个女子。
苏媞明白刘巧儿不能像秦观那般相信自己,便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
她将玉佩放在刘巧儿手中:“保重。”
刘巧儿摩挲着掌心中的玉佩,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雨日,自己被苏媞揽入怀中时,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她心霎时一沉,抬头望着远去的背影,哑声大喊:“姝宁姐姐!”